声响,狐疑地互看一眼,一盏茶后,就见李泰推门出来,指了下院中侧角的小厨。
“泡壶茶水送进去。”
屋里头,遗玉万般后悔地捂着干紧的嗓子,看着脚下一地的花生皮。
下午,那边客人已在杜楚客和李孝恭的招待下开宴,李泰却刚从翡翠院出来,拂着袖口碎屑,上了湖面折桥,没走几步就发现寂静的桥中立着一道橘红色的身影。
“四哥,”长孙夕见李泰从她身边走过却连头都不转,捏着拳头压下心中郁愤,轻唤了一声“恭喜。”
可李泰却像是没听见一般,面无表情地继续朝前走,她心里一急,飞快地伸手去捉他衣角,却被他轻松地抬手躲过去,转过身来,漠然地看着她。
“我、我能同你说几句吗?”她问完,见他没再急着走,便自顾苦笑了一声,垂头道“真是奇怪,我明明早就对你死了那条心,为何还是这么难受。”
“我真想像杜大哥那样,拿得起放得下,可真是做起来,却发现好难,”长孙夕环着肩膀,酸涩道“我只求你日后见到我,莫要像是陌生人一般看也不看一眼,哪怕是点头之交也好,四哥,可不可以?”
李泰看着眼前这祈求的少女,目光微闪,却是难得地露出一点可惜来,断非是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只是可惜了这么一步好棋递到手边却不能用,既然没用,他便没心情再浪费时间。
然而长孙夕却不知,她在李泰这冷血冷脸冷心肠的三冷男人眼里从头到尾都是一步棋,亦不知自己是因遗玉一句话躲过一劫,见他眼中神色外露,正要再继续说下去,便被他摇头打断:
“令尊是太子、李治舅父,本王不希望你再胡乱牵扯,信口随唤,”他声音一顿,微微寒起,暗含警告之意:
“你如果还有脑子,最好是牢牢记住这一点。”
若非是顾忌到长孙无忌,他又怎会容许一个胆敢算计他的人在他面前活蹦乱跳。
长孙夕神色愕愣地看着李泰负手远去,不敢刚才那番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她认识他六年,尽管他总是板着一张脸,却从没这般出口伤人过,曾几何时,那个有耐性陪她下一整日棋的四哥,会能这样几句话,就像是抓了一把狠狠针扎进她心口,痛的她回不过神,半晌之后,才勉强扶着桥栏站稳脚步。
“我不甘、我不甘......卢遗玉,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
“啊嚏”刚拿盐水漱过口的遗玉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
“小姐,快将衣服穿上,别着凉了,”平卉连忙将她漱口时脱下的吉服重新披在她身上。
“啊,没事,”遗玉揉揉发痒的鼻子,并不觉得冷,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将衣服套了回去,坐回床上。
平彤将盆盂端走,又倒了一杯茶递上来,见她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忍不住小声抱怨道“王爷也真是的,怎由着你吃那么多花生。”
遗玉看着被打扫干净的地毯,不好意思地转着手里空杯子,底气不足道“我饿了嘛,清晨只吃了一小块油饼。”
“叩、叩、叩。”
门外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主仆三人都是纳闷,李泰刚走没多久,这又会是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