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来了么？”

安抚了卢老夫人几句，为不让她多想已故的卢中植，遗玉又将话题旁扯，说些她婚后的事给她听，至于卢智和卢俊两兄弟，祖孙两人都有意带过。

祖孙两个拉着手，只是相互唤了，虽没哭没泪，可也叫观者涩。

遗玉也不知是怎地，见这老人，忽地心酸起来，几幅画面从脑中一闪而过，想起她在卢老爷病床前教，想起葬前夜她独坐窗前的模样，红着睛起迎了上去，平卉连忙上前搀扶，可她脚异样，还是落屋中各人里。

卢府座居在城东，卢老爷的保密功夫十分到家，这么多年过去，也没人知晓这从商起家的一人，同朝中有什么牵连，甚至同范卢姓也无亲旧，这许就叫大隐隐于市吧。

这条街地偏静，没多少行人来往，遗玉被李泰抱着下了车，还没迷过东西南北来，就听见背后一声似惊还喜的叫唤：

遗玉扭过，在古古香的院门，四五个下人里，见着一张熟脸，只是京中怀国公府里的一位总，一时想不起来他姓名，便冲他笑了笑，：

“好，老夫人不晓得您几日才来，天天早起都要在前厅里等上一会儿，午饭罢，刚刚回内院休息，小的已叫人去请了，”卢贺小步走在前引路，把他们带二门里一间倒座的抱厦厅，看见李泰一路将遗玉抱到椅上坐下，并不多嘴问。

遗玉来之前，是有过几打算，万一周夫人没来扬州，万一卢老夫人不愿同她讲明，万一她们矢否认，可真是这几样都应了，她在卢老夫人面前，还真就拿不什么法问。

“这样啊，许是我误会了，”遗玉拉着她手，转而问“那您年轻时候的画像，家中还存有吗，孙儿嫁那日，娘都说我像极了您，当真是叫人好奇得。”

更多到，地址

那李泰已是派人在城里打听宋家的事，一有卢俊消息就会来报，而宋心慈主仆，也是焦急地在临时住等候着遗玉发落。

因抵达日期不定，在来之前的书信上，遗玉有特别说过不用人来接，驾车的车夫是当地人，早就摸清楚卢家去，小半个时辰后，绕绕弯弯地停在了卢府门外。

“祖母，玉儿在这儿。”遗玉伸手，轻倚在她肩上，涩生生唤。

（二更要晚了，亲们等不及就先休息）。

是当成陪葬品了吗，遗玉皱了皱眉，在外人面前，她可以使心，话，可在真心待她好的亲人长辈跟前，她却不来那些，卢老夫人这态度，叫她也是搞不清楚，究竟是她有隐瞒，还是自己误会了。

卢老夫人脸微黯，轻叹“是有那么两幅，可都随了你祖父去了。”

“是我。”

遗玉放下一层薄薄的纱窗，瞧着街边风景，她跟着李泰，也到过西南不少地方，看坤元录稿件中南地风貌，早就对南方乡心驰向往，如今在其中，才能会这座在后来争得文人客无数的城市，是怎样一番清新韵雅的气质。

“是、是小同姑爷么？”

“好、好孩。”卢老夫人握着遗玉的手，摸索着环着她肩膀，轻轻拍哄。

“祖母她老人家还好吗？”遗玉被李泰抱门，一边同那认他们的家卢贺说话，一边朝院里面张望。

“小，姑、姑爷，”那中年人拘谨地冲李泰躬了，周仁已经下上前打，没过多大会儿，院里便又跑来四五个家丁，一通问好，并不知遗玉李泰真正份，只跟着叫了姑爷小。

宅不大，前院是比魏王府的宴客厅还窄些，屋檐墙偶有剥落，地面石砖上生小片的青苔，院中栽着几簇绿油油的芭蕉，骨相玲珑，无风自凉，一到这宅里，便让人心神宁和起来。

才有丫鬟门端茶送，遗玉来不及多打量这屋里摆设，就听见门外拐杖地的声音，伴着一声轻唤，抬就见到被两名丫鬟搀扶来的卢老夫人，半白，慈目未张，净净的长衫褶裙，几银细髻，一只手拄着椒木拐杖，一只手向前探来。

安城小上一圈，六十坊市格局，不比京中那宽街敞的气派繁华，但胜在南方楼院搭盖别一格，小桥随可见的秀气，空气也是好的。

“姓周的夫人？妆扮手艺极好，又懂琴棋书画的，”卢老夫人侧了侧，脸上些迷茫“我并不认得这么一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