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许妈妈抬，笑着将镜放匣，重新装衣袖：“正如小所言，大太太平日赏的东西就多，要是日常用度，也就不用添什么了。只是这样京，是去大姑家里给徐家太夫人祝寿，到时候，满堂富贵，我们比不得皇室贵胄，可也不能太寒酸。大太太已经在老吉祥给十一小订了一珊瑚玳瑁贝壳面，一珍珠赤银面。我又瞧了十一小前几日的裳，倒是正好，不用添置什么了。只是不知十一小还有什么想添的东西没有？”

“怎样？”大太太半倚在卧屋的贵妃榻上，面无表情地望着屋里蹑手蹑脚收拾箱笼的丫鬟们。

不愿意当着屋里的丫鬟说来的事，自然不是普通的事！

十一娘笑：“我也没什么想添的东西。”

许妈妈忙给大太太斟了一杯茶，笑：“两位小的东西我都看了看，平时您赏的多，又新了裳，也没什么要添减的。私下里呢，五小提来要买两枝好狼毫，也不过是五十两银的事。十一小倒是什么也没提…不过，我去的时候，却遇到了一桩事！”

她不由暗暗。

两人各有心思沉默不言，许妈妈翻账册的“沙沙”声让屋更显静谧。

许妈妈听了就笑着站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回了大太太了！”

这副镜，还是大太太娘家兄弟在广东任参议的时候让人从广东带过来的，别说是罗府了，就是整个余杭也只有这一副。没想到，大太太竟然把它赏给了许妈妈…想着，心里不由羡慕起来，人到许妈妈这样，也不算白活了！

十一娘也笑：“那就有劳妈妈帮着记着，到时候给我们添上。”又绕过地上的碎瓷把她迎自己的卧屋“妈妈来喝杯茶吧！”

大太太起：“你跟我来。”

据说，当年四姨娘从福建回来的时候立刻将手中的账册全了，在太太面前循规蹈矩不越雷池一步，要不是十娘把自己给打了，大太太还真找不到落她的借…这样缜密的的怎么会养十娘这样一个鲁莽到无知的女儿来…

许妈妈犹豫了片刻。

许妈妈端起茶盅喝了一茶，倾耳听宴息的动静，竟然只有轻微的窸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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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娘站起送客：“有劳妈妈走一趟。”

许妈妈放了茶盅，琥珀忙将早已准备好的账册递了过去：“妈妈请看。”

十一娘却想着十娘。

“十一小总是这么客气。”许妈妈笑应着，和十一娘告辞，去了大太太。

琥珀不由暗暗心惊。

说着，抿着嘴笑起来。

许妈妈上前两步，压低了声音：“十小到十一小屋里闹事，把屋里的东西都砸了。我去的时候，佯装不知的样问十一小，说，十一小好大的脾气。十一小却避而不答…太太，您开始选十一小的时候，我还有些不大乐意。觉得不如五小，有个兄弟在家里…现在看来，她倒真是个宅心仁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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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两个小丫都提了要求？”大太太的目光有些冷。

许妈妈看也不看脚边倒的小杌，神自若地跟着十一娘了卧屋。

许妈妈应了一声“是”，和大太太去了楼下的宴息。

“那我就不客气了。”许妈妈笑着，将账册摊在了一旁的茶几上，然后从衣袖里掏一个小小的匣，打开，拿副镜仔细地看起来。

想必冬青和滨看到有客人，所以蹲在地上用帕包着手在捡碎瓷。

琥珀忙指挥着竺香上茶上心，冬青则领着滨和秋打扫宴息的狼狈。

大太太“哦”了一声，坐直了，一副侧耳倾听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