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刺右肋

集市上，赵八斤把他的羊放在一张石案上，剥pi割rou分开来卖，由于他没有秤，所以只能估计着rou的份量来卖，而来买他羊rou的百姓，也并非个个使钱，往往以wu易wu，拿别的东西来和他换羊rou。

赵八斤割下一大块羊rou，递给一个穿破旧pi袍的胡商，这胡商是拿了一大包的调料跟他换的。

胡商接过羊rou掂了掂，摇toudao：“太少了，也就两斤半。你看看我那调料，可是好几zhong混在一块的呢，还是用纸包的。你认识纸不，这可是官老爷们拿来写字用的，光是这纸包就值好几个钱！”

他晃了晃手里的羊rou，表示赵八斤只给了付调料的羊rou，却没付包装费。这年代纸张没有大量普及，就算是官府也仍在用绢帛或竹简传递信息，老百姓很少有见过纸的。

赵八斤哦了声，dao：“包个调料而已，干嘛用纸这么贵的东西。”听纸是给官老爷写字用的东西，他便又剁下两genrou骨tou，递给胡商，dao：“这回够了吧！”

胡商喜笑颜开，笑dao：“够了够了，足够熬上一锅nong1汤了！”正要去接rou骨tou，却忽见旁边伸过一只手来，把rou骨tou抢了过去。

赵八斤和胡商同时吓了一tiao，一起转tou看去，就见石案旁边站着四五个大汉，领tou的大汉shen穿皂服，tou上dai着乌沿帽，手里抓着那两genrou骨tou，脸上的表情恶狠狠地，正瞪着赵八斤。

赵八斤见了这伙人顿时哆嗦起来，这伙人便是富平城里chu了名的恶gun，领tou大汉名叫汤表，是县令汤介的族侄。汤表仗着族叔的势力在富平横行霸dao，上次打伤李勤的那个无赖便是他。

胡商也有点哆嗦，退后一步，他并不是富人，两genrou骨tou对他来说可不算少，平白被人夺了去，自是心疼。胡商dao：“汤，汤爷，怎地抢了小人的rou骨tou去？”

赵八斤却惊诧不已，看汤表的服se是成了收税小吏，可集市里的小吏他认得，并不是汤表，难不成汤表仗着有族叔zuo靠山，抢了小吏的差事，现在由他在集市里收税呢？

疑惑ma上就解开了，就听汤表shen后的一个大汉dao：“汤爷？叫错了，应该叫汤官爷，我们汤大哥从今天起负责在集上收税，上任的tou一天，难dao你不该chu些孝敬么？”

汤表把rou骨tou扔给shen后的无赖，双手抱肩，对胡商斜yan蔑视，见对方还想啰嗦，便dao：“爷爷看你象是匈nu人的探子，你要是不服，咱们衙门走一趟？”

胡商大吃一惊，又退后一步，急dao：“汤，汤官爷说得哪里话来，小人是羌人不是匈nu人，怎会是探子？”顿了顿，他看向无赖手里的羊骨，哀求dao：“汤官爷，小人是大良羌的，求你看在我们族长面上，把羊骨还给小人，小人家里的婆娘刚生产完，shen子虚弱，急需进补…”

这胡商并非富人，如果不是家中妻子要补shen子，他又没有现钱，也不可能拿调料来换羊rou，调料如果运到州府去，利run可是要翻倍的。两gen羊骨对于富人来讲无所谓，可是对穷人来讲，哪里舍得？

汤表欺负人已成习惯，见胡商说chu大良羌三字，他冷笑dao：“你是刘胜的族人？你们那族长以为住在汉家城池里，再取个汉名，就是我大汉子民了？当真可笑！”

他一把抢过胡商手里的羊rou，喝dao：“不提刘胜也就罢了，既然提了，羊rou一并孝敬爷爷了！”抬脚猛踹胡商的肚子，将胡商踹掉，他shen后的无赖一拥而上，对着胡商猛踢。

汤表瞪起yan睛，对赵八斤喝dao：“他的孝敬给了，你的呢？”见案上放着整副的羊肝，伸手抓起，dao：“这个下酒正好！”无赖们停止群殴，向集上的百姓叫dao：“我家大哥今天新官上任，你们的孝敬呢？”

集中百姓尽皆骇然，虽然富平此地甚luan，可官吏当众索要孝敬的事，却从没发生过，难daozuo这zhong事时，连最起码的遮遮掩掩，都不需要了吗？

地上的胡商爬起shen来，踉踉跄跄地逃走。一个无赖小声dao：“汤大哥，这家伙定是去找刘胜了！”

汤表yanpi一tiao，脸上louchu胆怯之se，可胆怯一闪即逝，他拍了拍shen上的皂服，哼了声，dao：“看他敢来，我现在可是有官shen了！”

汤表以前勒索百姓财wu时，曾被刘胜碰上，刘胜chu手教训过他，汤表打不过刘胜。刘胜是大良羌的族长，来往西域和州府，zuo着好大的买卖，而且长得壮硕，颇会些武艺，属于豪qiang一类的人wu；而汤表只是个无赖罢了，欺ruan怕ying且不会武艺，被刘胜教训了，他也无可奈何，不敢去找族叔告状，只能忍了。

可今时不同往日，汤表zuo了小吏，就算再小也是个吏，是吏就不同于百姓，民不与官斗，自古便是如此，所以他还是有些底气的。

集外，李勤大步走来，可尚未进集市，忽然发现叫卖声停止，空地上一片安静，不知发生什么事了。正待进去，却见一个胡人满脸泪痕地奔了chu来，shen上尽是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