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眉开笑地答应：“行，当然行，愚兄这一路奔波下来，也累了，休息一两日甚好。”

俞宛秋看他的样不像是装的，不禁疑惑起来：“明明听说皇长的生母是威远侯沈家的女儿，这消息难有假？”

沈湛的表情比黄连还苦：“生下皇长是真，但现在皇长养在皇后寝里，你四表想看一都难，别说帮衬沈家，我们现在只求她不惹事，保得她自己和沈氏一门的命，就谢天谢地了。”

俞宛秋听得直起疙瘩，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要一个十六岁的小女人庇护他，还说得那么理直气壮。沈湛，真不愧为沈家人，别看是什么探，脸照样厚如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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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说得那么可怜，俞宛秋不得不表示一下关心，沈湛便把沈涵净得和失的始末讲述了一遍，然后开始细数沈府的惨状：老太君痪了，大老爷赋闲了，二表哥失踪了，五表嫁半年被休回家了，府里开始卖田卖地了…

“我只是个弱女，对仕途经济一窍不通，大表哥说这话才是取笑呢。”

怕耽误赵佑熙太多时间，自己也不想听一个大男人喋喋不休的诉苦，俞宛秋寻着一个间隙问：“大表哥既然已经辞官，接下来准备什么呢？”

但如果沈湛想第二个蒋，她倒是不介意成全他。

“表妹现为赵国太妃，要懂什么仕途经济？光凭这个份，就足以庇护表哥了。”

从表妹到妹妹，自己则从表哥叫“愚兄”一步步拉近距离，无非是想在赵国谋个一官半职。

如果沈湛只是单纯地谋职，俞宛秋不会，连俞家她都彻底拒绝了，何况沈家。也许沈家比俞家对她要好，至少没有谋财害命，但沈家人比俞家人更擅于钻营，更懂得怎么利用跟她的关系为自己谋利益，也就是，更招惹不得。

沈湛没有丝毫的愧疚或不自在，情真意切地说：“表妹国天姿，世所罕见，嫁与凡夫俗岂不辱没了你？想来妹妹自己也是一样的想法，所以嫁给了赵太，愚兄还没恭喜你呢。”

在沈府的时候，从主到下人，哪一个不以沈湛为傲？那是沈家的希望之星，未来之光，连他的妻妾都睛长在上，一向瞧不起她这个府里的养女——虽然后来的趋奉同样叫她不舒服。想到这里，俞宛秋索：“大表哥，我想问你一句话，你们是不是曾打算送我？”

思虑片刻后，俞宛秋这样答复他：“这里昨夜激战方休，我通宵未眠，此刻力不济，先着人送大表哥去馆舍休息，过一两日再请大表哥来，我们再好好计议，你看行吗？”

俞宛秋静静听着，努力捕捉重要字：败落，家境艰难，投告无门，无奈南下寻路，凡此，无不在透一个讯息：沈湛是来投奔她的。

“什么国舅”沈湛涩然一笑“表妹你就别取笑了。”

对沈府的事不兴趣，离开后从没刻意打听什么，有些人尽皆知的消息还是传到了耳朵里，所以这会儿先喜：“听说四表后生下了皇长，已经封为九嫔之首的昭仪，如今沈氏一门得梁帝重，恭喜大表哥当国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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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湛笑着说：“这就看小表妹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