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世也可以。”

秦决不由得腹诽：那怎么比，你整天派刺客行刺赵佑熙，这几位你只是拘禁在上京，并没有杀意，至少暂时没有。

皇帝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削藩，他就索把搅浑，让几大藩镇一起加战局，大家各凭本事争江山。这样总还有希望，比被皇帝一个个消灭好。

“先查清这三位世的死因再说吧。”皇帝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倦意。秦决突然发现，皇帝比他三年前见到时老了许多。看来这皇帝宝座不是那么好坐的，可还是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包括他自己在内。

从泰殿来，周济和陈骅迎着，三人一路无言，一直到秦决的府邸，才辟密室商谈。

“大人…”两位手下惶恐起来，因为上司的脸不大对劲。

“不怀疑咱们就好”周济掸掉袖上的一松针“其余的，让他们去查吧，反正死无对证。至于那些人上的伤，不过是剑伤刀伤，当时随行的武将中，使剑使刀的多得很。”

他当然不会揭破，只是重新提请求；“臣请旨再往江南，务必查清安南世遇刺一案。”

如果靖王世今天不跟另外两个在一起，也许他会留下他过完这个节，可他们三个非要搅在一起，他只好一并解决了。

“不用，你们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怎么可能？”秦决轻蔑一笑：“我在他心目中，是他一手提起来的混混目，他是把我引向正途的神，他对我的恩情厚地天，杀难报。而且我没有动机，我的一切荣华富贵都要靠他给予，我拆他的台，对自己有什么好呢？”

周济有些得意地说：“当然！来后，属下又从云王世的箭袋中一只扎去了。大人后来追踪靖王世，没费很多功夫吧？”

每次大人说想“静一静”就等于是下逐客令了，周济和陈骅忙起告辞：“那我们就下去了，要不要给大人送些心来？”

“我没事，就想一个人静一静。”

一个一个来的顺序是：最先灭掉安南王府，然后是靖王府，然后是云王府…

周济有些担心地问：“大人，皇上没怀疑到咱们上吧？”

那两个是肯定要死的，把他们带回京城给皇帝后，接下来，他就会寻找机会杀掉他们。皇帝费老大力气救回他们两个，无非是想安抚云王和临海郡王。他就要对安南王府兵了，必须安抚好其他藩镇，不能让他们联合起来对抗朝廷。

听到靖王世的名号，秦决沉默了，半晌才低低地说：“还好。”

密室的门砰地关上了，看着屋里唯一的窗，尺许见方的照了尺许见方的光，秦决向那光亮伸自己的手。虽然已经洗过很多遍，他还是有错觉，这上面依然沾染着靖王世的血，那是他亲弟弟的血。他这一生杀人无数，好人坏人，老弱妇孺，从不手，可他从没杀过自己的亲人，这是第一个。

秦决突然想起来问：“那只箭来了吧？”

所以他的这一举动，与其说帮了安南王府，不如说帮了自己。有安南王府在那儿杵着，安南王府永远是皇帝中的号敌人，靖王府才能赢得时间积蓄力量。一旦安南王府完了，皇帝接下来要对付的，就是靖王府。安南王府和靖王府，谈不上亡齿寒，但意思相去不远。

秦决知，皇帝想一个一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