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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互相安wei
走下乐寿堂正房的台阶时,俞宛秋差点一脚踏空,好在两边及时有人搀住。她只带了知墨一人,另一个扶她的是薛凝碧。
三个人默无声息地在走在穿堂里,与席的诸人中,只有她们三个是住在后园的。薛凝碧的住chu1就在沈府的绣房,是贴着前院和后园之间的围墙修的一排房子。
yan看绣房就要到了,薛凝碧突然提议:“天se还早,去我那儿坐坐吧。”她平时颇有些独行侠的味dao,总不邀人去她房里zuo客的,自家也很少串门,上一次如果不是俞宛秋以罕见绣品为“饵”只怕还请不动她呢。
“好”俞宛秋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虽然天se明明就不早了。
老太君屋里的晚饭比别chu1要早一点,老人家总是喜huan早睡早起的,所以府里的厨房总是先备好老太君的饭。不过等吃完,也差不多要上灯了。
“可惜我那里没有好茶点招待你。”薛凝碧朝她笑了笑,闭sai的穿堂,沉闷的气氛,因为她温柔婉转的笑容,而有了一点生气。
俞宛秋报以微笑:“刚吃了饭的,有也吃不下呀。”
才到绣房的阶檐下,齐集在一间屋里zuo活儿的几个绣娘全都站了起来,带着一点艳羡的口吻说:“薛师傅你回来了,听说今儿有贡品鱼吃?俞姑娘不用说,肯定是坐上席了,老太君那么疼你。”
“有师傅在,哪儿lun得到我坐上席”俞宛秋han笑跟她们打过招呼,yan睛从她们手上扫过,只瞄了一yan那大红大绿的缎面和上面鸳鸯戏水的图案,就知dao这肯定是给哪位姑娘准备的嫁妆。
沈府已届婚龄的只有一个,也只有她的娘亲有这份能耐,女儿都还没议亲,就开始请人绣新婚的被面了。要是换一个人,即便有这样的想法,也必须通过当家太太安排这些事,那人好意思开口么,起码也要等正式定亲以后吧。
趁着薛凝碧跟她们讨论针法,俞宛秋低tou对shen边的知墨jiao代:“你回去把我们前几天买的干果点心包一些来,对了,再把新茶也拿一盒来。”又看着外面渐渐暗下去的天光说:“来的时候提一盏灯笼,叫纹绣陪你一起来。”
纹绣是她shen边负责衣wu被褥的丫环,绣工一般,但zuo衣服的手艺不错。她在沈府这五年来所穿的衣裳,全都是纹绣一手裁chu来的,zuo的时候其他人再帮帮工。如果能让纹绣认识薛凝碧,也许可以得到一些指导。
打发走知墨,薛凝碧已经让绣娘们点上大蜡,自己则拿着一只小蜡烛带着俞宛秋走回里tou的房里。
在外面时还能勉qiang撑着,甚至笑眯眯地跟绣娘们寒暄。可此刻,坐在薛凝碧干净简朴的卧室里,望着青se床帐上tiao跃的烛光,就像倒映在墙上那些不断奔走相告、窃窃私语的shen影,俞宛秋突然yan眶一热,趴在铺着素白桌巾的小圆几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薛凝碧也没说什么,由着她哭完,才递过一块帕子dao:“送给你的,要是你今天不来,我还准备给你送过去呢。”一面说,一面拉开圆几下的chou屉,里面有一叠手绢“四zhong颜se四zhonghua样,看你喜huan哪一zhong。”
俞宛秋朝手上那块看过去,是一副菡萏chu水图,粉荷亭亭,莲叶田田,岸上甚至有垂柳依依摇曳,gen本就是艺术品嘛,怎么舍得拿它cayan泪。
于是chouchu自己袖中的旧帕子ca了,yanbaba地望着chou屉说:“要是我都喜huan,你能不能都送给我?”
薛凝碧一笑,索xing全bu拿chu来放到她的膝上说:“本来就是给你绣的呀,我只是问你哪块最好看。”
“都好看,都好看”俞宛秋一条条展开,每一条都爱不释手,嘴里还嗔着:“早说嘛,害得我都不敢看别的了,看到了就舍不得放下,却只能择其一,多痛苦啊。”
薛凝碧瞅着她泪痕宛然的yan,没tou没脑地说了一句:“你真不错。”
“什么?”俞宛秋没听明白,什么叫她“真不错”?
“你刚才明明那么委屈,yan泪都没ca干,就开始跟我开玩笑,而且,最难得的是,你只是自己哭了一会子,都没有向我诉苦。”
俞宛秋脸上浮起一抹无奈的笑容:“诉苦有什么用呢,再说当时的情形你都看得很明白,有什么好说的。”
薛凝碧点了点tou,用过来人的口吻说:“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