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兵士执火上前，火光映照下，幽暗的西苑中登时为宝光照亮。锦内乃是四寸见方的玉玺，数条虬结的龙围绕印纽，玉玺周温光洁，唯独缺了一角，以黄金镶补。绍宁将玉玺在手中转过来，其上以篆文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

“我等早已提西苑痴儿在此！阿兄，事已至此，何必迁延？”此时几名甲士让开，显一旁被数名兵士所执的幼帝。幼帝已被住，双手被毫无必要地绑在后。一旁禅让的诏令已经拟定。卫渊见状只是冷笑了一声。

卫渊并不开言，只是以手支着眉间，并没有阻止亲信的跋扈。周恢了一气，继续说：“…掌事太监搜索阿芜时，在此井中寻得阿芜尸。捞取尸时，在井内另发现此…臣等不敢擅专，故请将军至此。”

天长日久，另一尸几乎已变为白骨，衣衫也尽数腐坏，令人无法从服饰判断它生前的份。惟有白骨怀中的锦光彩不减，在火把的照映下显得有些妖异。

“他是几时走的？”“五更时候。”忞儿答。“为着什么事走的？”她继续问。“实在不知，只是小将军、周少府，还有两位中贵人来访，说了一会话，便走了。”那便是…统领禁军北衙的绍宁、理务的周恢还有两位内监，这些人凌晨来访，必定是禁之中有要事。

“九郎何时觉得可以凭一块顽石执掌天下了？还是九郎觉得，可以凭此替我作决断？”“阿兄才，自然无需此。天下皆由阿兄决断，可这苑之内，百步之中，是阿兄受制于我。”北衙禁军，皆是绍宁的亲随人。

“阿兄，此乃天意。”绍宁双手捧玉玺向前。“九郎费心了。”卫渊就着绍宁的手看了一“明日陛下见此归位，想必亦谢九郎的辛劳。”绍宁见卫渊竟然无意于此，不由神骤变。

周恢和两名太监均有些畏惧那两尸，一旁的绍宁有些不耐烦，径自向前自那白骨怀中取锦，并将锦打开。

“臣汝南周恢再拜将军麾下。”绍宁闻言冷笑了一声，似乎是鄙夷周恢的琐碎。“周少府可是在作文书？再拜下去，怕是天都亮了。”“你我同僚，不必多礼，还请少府直言。”卫渊十分客气地拒绝了周恢的奉承。

周恢碰了一个钉，自袖中取手帕揩了揩额前的冷汗，：“三日前有西苑洒扫人阿芜与掌事太监争执，遭斥责后自称要寻短见，便不见踪影…”“将军可是代少府裁判中琐事的吗？”绍宁打断周恢冗长的发言。

她的睡意霎时消隐无踪。＊＊＊西苑古树之下列着森森的刀兵。有兵士自后掇了一胡床，卫渊端坐在古树之下，冷冷地注视着忙碌的众人。“阿兄。”北中郎将绍宁潦草地致礼，又与一旁恭敬等待的少府周恢换了，示意周恢开汇报。

“此事原委，刚才在我府中已由两位中贵人说明。”卫渊有些冷漠地了。周恢见状，不再多言，示意两名太监将觅得的成果展示给卫渊。幽森的树影下，陈着两尸。其中一，正是那寻了短见的人阿芜，新死未久，尸尚未腐坏，另一却不同。

正是当日叛军苦寻无着、失踪五年的传国玉玺。西苑中的众人一时惊诧无言。“阿兄。”绍宁示意，卫渊却不为所动，只是盯着手捧玉玺的绍宁莫名微笑了一下。绍宁被卫渊盯着，莫名有些畏惧，向后撤退了半步，而周遭反应过来的众人纷纷向这象征天下至尊的传国玺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