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关切幼帝：“陛下可曾…”未想到幼帝此时闭着双挣扎，以为近的人仍然是逆臣的爪牙，狠狠地将拳打在了她的面上，她的脸颊当即红起来，卫渊当即自坐席中站了起来，右手碰到佩剑的柄。

“将军？”“小鸾，你糊涂了？我既是大秦的臣，怎么可能会加害陛下？”她的理智逐渐自惊恐中恢复。幼帝是比她珍贵得多的人质，卫渊挟天以令诸侯，自然不会贸然加害。可她并没有被他完全说服，依旧本能地将幼帝护在后。

众人在这险恶的闹剧里早已十分畏惧不安，此时得了他的许可便迫不及待地纷纷告退。卫渊漠然立着，直到众臣退散，才转过来面向她，右手依旧扶着佩剑的剑柄。

他笑起来：“殿下生在秦之中十五年，可曾正看过这个残疾的弟弟半？”她有些愧疚地侧过去，并不作答。“还是说，与我相较，连这样的废人也显得可亲起来了？”

“陛下方才因为何事殴打臣的妻？”他轻声询问幼帝，她将方才殴打她的幼帝庇护在后，惊恐地望着他。

她怎么会那样天真，竟然以为自己素日的虚情假意可以笼络得住他这样在尸山血海中炼的邪？“我是他的。”她低声分辩。哪怕他是浣衣人生下来的为整个廷鄙薄的残废，他也是她的半个手足，是她所剩无几的血亲里最亲近的一个。

“当然不一样，殿下给我的心意，可有给这废人的半分真？”他继续质问她“殿下每次说我时，可曾觉得恶心？”“这不一样，”她低声重复。连她也想不分明，她一时无法回答。

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乃是他一人的特权。满朝文武中，只有他一人有权在帝王面前佩兵刃。

“不要！”她当即失声“求你…”卫渊步坐席，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般持剑上前，反而是转面向群臣，有些倦怠地开：“韦公方才所言不假。陛下想必早已疲惫，今日诸位不妨到此为止。”

“所以你要为了这个废人和我争执？”他问她“原来殿下素日的心都是假的？”他此时唤醒了她全尘封的恐惧，她仿佛回到五年前那个毁灭了她的一切的夜晚。

卫渊仍旧沉默地把玩着手中的镇纸，并没有发表意见，她实在难以忍受前的闹剧，极力压低声音怒斥：“中郎为天护卫，可还知自己的本分吗？”绍宁随即停手，后退两步，依旧肃立在旁，侧过脸望了一卫渊的神。

“这不一样。”她勉回答。究竟如何不一样？她说不。任何答案都让她觉得耻辱万分。

，依旧鸦雀无声。

“小鸾，让开。”她仍旧没有听从，卫渊索越过她，直接将幼帝自御座上提起来掼在地上。幼帝方才还在蛮横地挣扎，此时面对着真正死亡的威胁却噤若寒蝉，甚至都不敢发一声痛呼。只是拖着痪的，向着爬行着，徒劳地寻求庇护。“陛下以为，是谁让臣容忍陛下到今日？还是陛下以为，没了臣的妨害，陛下就可越过先太坐在这御座上了？”

“依臣所见，陛下今日不适，诸位若仍有余事未奏，不妨留待明日再议吧。”中书舍人韦荐鼓起勇气发言。

卫渊看着幼帝在地上蠕动着爬行，冷笑：“陛下看来聪慧得很，并不像旁人的评论那样无用。”“停下！你疯了？他是个废人！”她扑上前徒劳地试图阻止他“我不需要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