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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安尉自己
“怎么连你也劝我这个话?”她并没有生气,只是抬起tou看了九儿一yan,她当然明白九儿的意思,她毕竟是女子,并没有报仇雪耻的资格。
只要她愿意去欺骗自己,便可以不辛苦,她可以假装几年前的一切都未发生,她只是遵循着父皇的意思zuo了卫渊的妻子。
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还在这样折磨自己?她这样想着,心忽然停了一拍,她忽然想起自己在旧太子樱桃园中的那些莫名轻盈的心境,她恍然大悟。
原来她所寻求的从来都不是安宁,她像男子一样无尽地渴望着一切。去拥有原属于长兄的私邸,拥有她自己的臣属,拥有男子的一切。像被他人占有一样。
她也可以要他们的一切,连他们的xing命也是她的,她忽然发觉,自己寻求的早已不再是报仇雪耻。哪怕是与逆臣为伴,挣扎在屈辱和rouyu里。
她都未曾真心想要回到先前那平稳沉闷的十五年。从五年前她犹豫着未能赴死的那一日起,卫渊毁灭了曾经给予她安宁和禁锢的乐园,把她带到混luan泥泞的天地里,在这里。
她无法再去zuo温顺的女儿,也不必zuo他贤淑忍让的妻子,她的理智仍旧在负疚中翻gun,可她的心已然明朗起来,原来她只是她自己。***“小鸾。”
他并不作期待地开口唤她,见她果然闻言转过shen来,yan神明亮起来,正待要开口跟她说话,她却一言不发地看了他一yan,又转回去,似乎是有些不快。
她此时卸去了日间的妆饰,正对着镜子端详自己,镜中的她yan睑和面颊微微有些发红,他站起来。
走到她shen后,自后伸手捧住她的脸,问她:“怎么了?”她垂下yan睛来,仍旧不说话,却把面颊埋在他手心里,他有些cu糙的指腹moca着她耳后细腻的肌肤,他在她的沉默里揣mo她的心思,她终于闷闷不乐地开口:“有些事让我很为难。”
“哪些事?”他问她,她转过来,一双yan睛望着他,说:“不许笑我,也不许生我的气。”“当然。”他答应。她犹豫许久,慢慢地说了此前端容求她的事,又说:“不止我不想为了这些事求你,连我自己也觉得厌烦。”“就为了这一件事?”他如释重负地笑起来“这有什么!你与我说不就好了。”
“我不想为了崔谈这样的庸人去求你。”她垂着tou,yan睛盯着自己的手掌“既让人鄙视我的为人,也让人非议你的yan光,更败坏朝堂的规矩。”
“朝中庸人不少。你也不必介意。”他不屑地笑了笑,又跟她解释“你以为什么是朝堂的规矩?为人所用,为己所用,不过如此。比如…”他正要继续说,却停了下来。
什么才是朝堂的规矩?他向来既不在乎鬼神报应,也十分轻蔑君臣lun常,至于所谓天子上承天dao、以继万世的说法,在他yan中更是完全的谎言。可她毕竟是个女子,并不需要理解这些。
“比如什么?”他激起了她的求知心,她不由坐得离他近了些,一双yan睛专注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解释,他见她认真地要听。
终于继续说dao:“比如本朝向来声称以孔孟为尊,代代君王凡事必称‘王dao’、‘仁爱’,可实际上,殿下的先祖们遵循的并不是孔孟的主张。
君主以利益zuo诱饵,使臣下甘愿充为鹰ma,天下黎民则不过是记在hu籍簿册上的财货。只有最蠢的蠢人才会以为孔孟是本朝的法度。”这是女子的教养中不会提及的事wu。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