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袋下的那张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一双充满痛楚的睛惊恐而祈求的望向他。虽然因为疼痛而显得面容有些扭曲，却仍不难辩，这是一张陌生女人的脸。

东陵无绝转看她，似有些意外，：“你竟然为一个凶手求情？”

侍卫认他来，忙着人让开了一条。莫言连人带冲到了刑台下，再一个飞，直接从背上跃上了刑台。顾不上向东陵无绝施礼，却一个箭步，奔到了刑架前。

靳宁心里仿佛被冰狠狠戳中了一般，凉意寒透心底。他如果知她所的，是不是也会这么对她？光是想一想这可能，也足以令她胆颤心惊。

这样想着，颤抖的手渐渐的恢复了常态。

莫言这才回过神来，忙屈跪下行礼，：“君上，臣回来了。”

“莫言！”东陵无绝不知几时也走了过来，语气里净是对他这番举动的质疑与不满。

“你说什么？”虽然也曾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真正听他说时，东陵无绝仍有些无法接受“你是说，太后已经…已经…”后面的话却是怎么也问不下去了。

话刚靳宁就后悔了，这不是她该说的，可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又解释：“虽然她的确罪不可恕，可现在还没有太后的下落，万一…万一那汐枫知她死得这么惨，冲动之下，恐怕会对太后不利。”

“算了吧。”这半个时辰对靳宁来说并不比那刑架上的人好过，她终究还是抑制不住：“君上，给她一个痛快吧。”

就他刚才这番举动，东陵无绝便有无数疑问想问，然而，下有件事却是他更为挂念的，让他无暇顾及其它，：“太后呢？”

不过，心底又有另一个声音告诉自己，真正害了太后的并不是她，而是莫言，她所对付的那个，不过是个冒充太后的骗。如果东陵无绝知真相，他也不会手的。

靳宁了气，或许，他说的对，再在这里待下去，她怕她的余生里都将倍受噩梦的折磨。松开了他的手，靳宁正要起，突然远传来一阵急促的蹄声，将围观的人群迫得朝两边分散开来，避闪间，有不明就里的人惊慌尖叫着，场面立刻了。

莫言抬起来，脸上的神有些沉重，缓缓：“臣已找到了太后，只不过已经晚了…现在正由济州府官员负责护送，明后两天大概就能抵达邬江。”

没有救赎，没有解脱，有的，只是利刃割的声音，以及鲜血滴落地面的声音。每一刀割得都很浅，这样，血得不会太多，也不会让她立刻死去。但，哪怕是只有一丝微风，也足以让那些暴在空气中的伤百倍千倍的痛。那痛宛如千万针在扎，又仿佛是火慢慢在燎，超越了人所能想像的极限。

莫言垂下去，：“是臣护驾不周，请您节哀。”

东陵无绝显然不这么看，冰冷的里没有半丝动容，：“朕已经给了他足够多的时间选择了，难他一天不太后，朕便要一直忍下去？”

“你…就是昔颜？”莫言有些错愕的问着，先是有些失望，但随即又有些庆幸的松了一气。

刽手的刀法确实很专业，半个时辰下来，已经割了数十刀，刑架上的人还依旧维持着神智清醒，那些看似怵目惊心的刀，却除了让人倍受痛楚外，一时半会本不足以致命。人的承受能力是远远超乎想像的，它向所有围观的人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应该回别苑去。”东陵无绝淡淡说着。

靳宁咬了咬，低下去，：“是我妇人之仁了，因为…因为她毕竟长得太像我，所以，我有些害怕。”

东陵无绝显然也有着同样的质疑，激动得立刻站起了来，负责维持秩序的官兵与侍卫立刻提警惕，准备迎敌。

竟然不是汐枫，而是莫言！

这句话顿时将一切希望都覆灭了，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不在了。这些天来积压在的那沉重在这一瞬间到达了临界，随着那支撑着自己的期望幻灭，东陵无绝只觉得前的一切都变得灰白，模糊，黑暗。

由于早已封死了她的，所以，这时候，就连咬自尽也成了一奢望。

那一人一来得很急，还离有十余丈远，便声喊：“住手！”

刽手也早已住了手，见他冲过来，下意识便让开了一步。莫言一把解下上的衣袍披在了那遍鳞伤的躯上，随后，才略带张与激动的取下了那个在她上的黑布袋。

难，是汐枫来了？

所谓炼狱，大概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