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里一片寂静，那么的落寞，又那么的坦然，仿佛真在等待着她给他一个结局。

“如果我们之间只能有一个人活着，我希望活下来的那个人是你。”

剑锋上还残留着一抹鲜红，那是东陵无绝的血。

醋意一旦滋长，便一发不可收拾。拓跋凌云一刻也不想等待，将手中的剑递了过去，：“我说过，会把杀他的机会让给你，拿去吧。”

然而，东陵无绝不愧是经百战，肩胛几乎快被刺穿也未见皱一下眉，剑锋一转，顺势便刺向近在前的拓跋凌云。

这一招变化奇快，亏得拓跋凌云反应捷，忙剑撤，闪到了几步开外。

沐兰没有多犹豫便接了过来，手腕一转，剑尖已指向了东陵无绝。

沐兰心里那压抑已久的伤疤在一一被揭开来，这一瞬，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她所熟悉的时空，她依旧还是云池国的大巫女，而他正是那幽竺国的君王裔冥诀，她历经烈火的焚灼，重新回到了他面前，只为了让他也尝一尝她一次又一次绝望心碎而死的痛楚。

这只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动作，对她而言，这大概比任何一次取人命都要来得容易。然而，就在她运劲想要手的那一刹，心里突然滋生一个声音，制止着她这样。

是认为她会舍不得下手吗？沐兰在心里嘲讽着他，他以为她还是那个会因他而心的沐兰？不，她是昔颜，她曾不止一次亲目睹甚至切会过他的残酷与冷血，所以，她绝不会心！

他总是这样，总是让她错以为他可以为她舍弃一切，甚至是他的命。但她若真对他如此重要，又为何要一次次的重伤她？他以为这一招对她还有用吗？以为这样就能平息她心的恨意了吗？

拓跋凌云在一旁冷冷看着，他原本以为沐兰对东陵无绝即便真是有恨，也是因为萧翼。可如今，从这两人里，他隐隐觉到了一说不清不明的情愫。明明，沐兰里盈满了恨意，但这恨，却莫名的令他嫉妒。

“这是你欠我的。”说这句话的时候，沐兰已不知不觉朝他踱近了几步。

拓跋凌云将他的反应看在里，竟也不急着趁胜追击，就这么隔着几步之遥看着他，：“东陵君上，这慢慢品尝死亡，却又无能为力的滋味怎么样？”

这是曾经生死关他亲对她说过的话，她一度傻傻的为此而动。如果这算是他给她的诺言，那么，也该是他兑现的时候了。

握剑的手了，对准了他的心窝。只要再往前几寸，就可以刺穿他的心脏。

和她相也算有一段日了，他从不曾见她对什么人或事表现过多一分的在意。甚至是提到萧翼，也未见她有多动容。一个像她这样冷漠的女人，要对一个男人拥有这么的恨意，那会是一段怎样的过去？

脑海里闪过他一次又一次倾救她的画面，断崖上，火海中，虽然他的确伤她致，可是，他也曾的温过她的心。那些恨固然刻骨铭心，然而，曾经有过的甜也在浸着她的伤。

“或许吧…”东陵无绝轻笑自嘲着，若非是他欠她的，他又怎会傻到被她一次又一次伤害后，再一次又一次对她燃起期望？若非是他欠她的，他又怎会明知是人家的陷阱，还心甘情愿往里？若非是他欠她的，又怎会在亲看到，亲耳听到她的决绝时，依然不愿意相信？若非是他欠她的…

“既然你那么恨我，那就动手吧。”东陵无绝直视着她，脸已经因中毒而由苍白转为微青，语气却是无比的平静，：“反正我已中毒，迟早会死，倒不如成全了你。”

东陵无绝瞥了肩胛的伤，没有理会他，却转朝着沐兰看了过来，：“你真就那么希望我死？”

因为穿着铠，沐兰也看不见他上的血渍，但从他瞬间苍白的脸不难看，他这一剑伤得不轻。细看之下，连气息似乎也有些紊了。

那双黑眸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伤痛和挫败，仿佛要通过她的睛，直看她心底里去。

在她意识消散前就曾对自己立过誓，如果她还能有来生，如果来生还要与他相遇，她不会再给他任何伤害她的机会，她会见他一次杀一次。

看来，这尸萝的毒果然非同小可，否则，以东陵无绝的手，拓跋凌云绝非他的对手。这若是在平时，这剑伤对他而言也绝不致如此。

东陵无绝一动不动的伫立着，静静的看着她，里竟透着那么丝安详，一副心甘情愿受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