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翰学仍旧，没有打断，心：你倒是没有剃度家。

白沙本不想收他重礼，但是看他神情恳切，果然像是衷此事，而且书坊新开，日斗金，只靠苏州几个财主的确有些捉襟见肘。族弟跑来找他，无非也是想借助徽商的财力力罢了。

白沙主意打定，：“若此便却之不恭了！我会尽快修书坊主，探讨之事，到时候该如何与绍远兄联络？”

“正因为都是难以明说的奇异故事，所以才用了‘志异’一词。”白沙“有缘者得其真，无缘者得其趣，各取所需。”

白沙想了想，答：“《法集经》云：菩萨诃萨十法行，六通、三明、八解脱、八胜、十一切、十自在、十谛、九次第定、三提、十力、十智。我这诃萨天，便是六通中的天通。但因为我不是修行得来的神通，只是累世所报的报通，故而不能看透一切众生，威能很小。”

白沙笑：“小可只是一介跑打杂，之事，绍远兄还是得去姑苏找墨憨斋先生。”

“弥兄可还是专心举业？”郑翰学见白沙方巾，是个秀才，不敢贸然拉拢，更别说透自己的金术了。

郑翰学微微摇。

“如此甚好！”白沙收起金，喝了一盏便告辞走了。

郑翰学不学佛，听了这个名字却是赞叹：“果然是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恭喜弥兄。”

郑翰学只是不好学，但绝不是笨，略听得这大旨，心中已经明了，拍案叫绝：“果然是奇思异想，不知小可能否？”

白弥将竹系在一只鸽脚上，双手一托一送，鸽便直冲而上，朝南方飞去。他想了想又回到屋里，在纸上写下六个略大的字，却正是：“厚人在扬州。”

“啊？小可年后便要动京师，便是与刚才斗法的厚长一，恐怕来不及了。”郑翰学纠结“能否请弥兄代为传书，表明小可诚意呢？”说着，郑翰学从袖中摸一块正正方方的金块，放在桌上：“这是小可的一心意，只是祝贺《墨憨斋志异》刊行之礼，请君收下。”

“唔！这书有人信么？”郑翰学十分怀疑此书的销量。

郑翰学没有挽留，只是邀请他去影园小住，更答应为他引荐厚人，便宾主尽而散。

――他终究是徽商中说得上话的人，这个善缘可是要结。

：“兄台可知有所谓五通之说。”

院里早有一笼笼的鸽扑扇着翅膀，迫不及待地想翱翔蓝天。

“这个嘛…”郑翰学想起当日钱逸群说要带他见识江湖，便“我要与厚长行走江湖，增加阅历，恐怕行踪飘忽。弥兄若是有什么消息，就送到扬州郑家吧。我会常与家人通信，告知所在。”

白弥回到租赁的小院，第一件事便是取薄如蝉翼的宣纸，添了添鼠须细笔，洋洋洒洒写下数千字。他将蝉翼纸，小心翼翼卷了起来，纳竹，用蜡封好。

“小可已经不寄望举业了！”白沙突然容光焕发“上月我族弟前来寻我，告诉我一个消息。原来是修撰《三言》的墨憨斋先生，正要寻人一本《墨憨斋志异》，专门收录这江湖上的奇人异事。小可去见了墨憨斋主人，如今正在为此书奔走，收拢素材，定期刊行。”

“唔，的确如此。”郑翰学却更关心的这个诃萨天到底能有什么殊胜的地方，再有便是此人能否收为自己助力。他：“弥兄，小可读书不多，请教这诃萨天到底有何殊胜之？”

白沙微微一笑，早已不将此事挂怀了，再无欣喜烦恼。他：“以佛看这世间，自然所见不同。”

郑翰学略有所失，突然警醒，心：我有什么好失望的！原本我一人孤独孑然，后来碰到长已经十分庆幸。如今能碰到这样的异人，这是天大的展啊！而且他说用不大，其实以他为耳目，正好寻得更多的同之人。

白沙因此便将妖、报、依、神、五通细细与郑翰学说了。虽然与狐狸所解略有差异，却是大旨相近。白沙说完，又：“小可父母、祖父母、曾祖父，都是一心向佛，受了菩萨戒的居士。当年小可生时，家慈梦见谛听送，便知我与佛门有缘，很小就舍寺院了。”

“唔，虽然是舍寺院，却只是挂个名字，称佛前弟，并不住庙。”白沙知风俗不同，解释一句，又“我从记事开始，便知自己与常人所见不同，往往能见到一些奇怪的景象。这因果报业之通，着实烦恼了小可许久，直到成年之后皈依三宝，得见憨山法师破，方才知，原来小可天生便有诃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