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劲节骂得没气了，坐下来，气，把一杯茶一喝，这才愤愤：“好了好了，你到底怎么的，给我细说说。”

他是卢元帅，他是风将军，他们是这些小小军士，值得以生命守护，以前程托付，以一生追随的将领，师长，上司，伙伴。

“这话倒是真的，说到洒脱，没人比我清楚了，想当年在济县啊…”“得了得了，这济县的事，你说过百八十次了，你不烦，我们也烦了。”

官职足够，事情不闹大，他们就无法置我，你只将，要对付你，他们甚至不需要上书通知朝廷的。”卢东篱答得畅自然，想是为了应付风劲节可能的为难责备，他早已过准备，此刻自是对答自如，成竹在。

不等他继续自自擂，卢东篱已是纵声长笑起来。

卢东篱便将整件事的细节，一一讲来。风劲节开始还是冷用责备的光望着他，随着他的述说，渐渐兴奋起来了：“你怎么防范得这么周密，你怎么注意到这些细节的，我说，你这哪是个当官的，明明就是个积年的绑架犯啊，这手段，真是老到。”

卢东篱笑：“你忘了，我以前在地方上当过好多任官，主过多的刑名，我审案又一向认真，经我审过的盗匪寇，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我把他们的很多作案细节一问，该学的，自然也就学会了。”

两个人低声地说着，小心地推测着，彼此都不知，在黑暗中，自己边的笑意越来越，中的温越来越，是谁回过，看那映满盈盈烛光的窗，看那烛影里，对座笑谈的人影印在窗上，是谁仰首，倾听那一阵阵，畅快自由的笑声，悄悄把这边关苦寒之地，染上缕缕意。

是谁轻轻地应：“是啊，他是卢元帅，他是风将军，他们是…”

“事选通知你，你能让我吗？真带上了你，你也一定不会同意在我在场时动手的。我总比你好

大家在帅府开会，把卢东篱走后，军中的一些杂务简单的通报了一下，又将新接收到的这批军用武的帐目给卢东篱过目了。

卢东篱只笑听着，等他骂够了，双手递杯茶过去，让他，好接着再骂。

卢东篱为之绝倒之余，心中忽然一动：“你老实说，你最初向我建议让军队时常举行作战演习，甚至派人扮敌军，彼此从各个角度，用各方式攻和防守，模拟一切实战的可能，是不是就是为着必要的时候，可以轻易调动全军替你演戏骗人而不自知。”

“当然听过，不过，你可别说来，元帅是个正人君读书人，要是听到个只言半语，不是气疯了，就得吓坏了。”

从胡作非为，到胆大包天，从不知死活，到独断专行，该用的词，他一个也没拉下。

大家议完诸务，各自散去，风劲节自是不会走了，当二人独房间时，他拍着桌，骂了卢东篱一个狗血淋。

风劲节拿他没办法，自是暗暗气结。

这一夜，在门外诚心守护的小刀和王大宝，听着房里的笑语声，争执声，怒骂声，喝采声，不知不觉，也已笑容满面。

夜风里，两名亲兵首领的声音，轻得已不可闻。

“这也不奇怪，咱们风将军是什么人，这世上，还真没有让他顾忌在乎的事呢。”

基本上数字已经够让军队正常应付一场大战了，卢东篱也觉得比较满意，心一直压着的一块石，总算放下来了。

待得房中争执平息，怒骂消止，只余一阵又一阵的笑声时，二人就不由开始互相挤眉。

“我又没活得不耐烦，当然不会在元帅面前说，我们几个人上次在一块说这事，被风将军撞破了，还让他好一顿教训呢。”

风劲节傲然：“不然，你还以为什么才叫谋远虑，什么才叫见识超卓，什么才叫…”

这一夜，房里的笑声，一直没有断过。

“我说，你听过那些言吗？”

卢东篱见他气消了，便也笑问风劲节用了什么手段，叫他们这么快被放回来。

“你说，这事到底有没有？”

是谁轻轻说“是与不是，其实都不重要。”

他们的声音在夜风中，被压得很低，很低。

“风将军知了，那他怎么还敢在这里过夜，倒是一也不避讳，什么也不怕啊。”

“天知呢，要说有，他们又都不象是那样的人，要说没有，他们也实在很亲近。”

风劲节拍着桌，哈哈大笑。

风劲节便得意洋洋地把这场有趣的演习讲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