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等着吧,不要跟上来。”
“可是…”封长青还想再说,却被燕凛一个眼神制止。
“是。”
推开虚掩的房门,燕凛有些惊异,方亦非像是知道他会来,已经倒好两杯茶等他了。
“先生知道我会来?”
方亦非不置可否,示意他坐下,慢慢啜了口茶。
燕凛也表面镇静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见方亦非还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问道:“先生这次进京是…”
方亦非还是没说话,微蹙着眉头似在斟酌怎么开口。
时计的沙缓缓落下,不大的房间里弥漫着一种空寂的味道。
正当燕凛准备再问的时,方亦非忽然下定决心地开口:“陛下,亦非这次进京是为了观礼。”
燕凛似是没有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观礼…”
“是,”方亦非点点头“明日不就是陛下大婚了么?陛下实在不该这时候出宫来。”
“我只是…”燕凛想解释,但却想不出任何合理的借口。
方亦非摇头道:“陛下,大婚是国之大事,我想这些道理小容应该都教过你了,你还是速速回去的好。”
“不!”燕凛站起来,顿了顿,急道:“先生明知我为何事而来,为何迟迟不肯告知?”
方亦非抬眼与他对视,那忧伤的眼神瞬间刺痛了燕凛,他一时手足冰冷,连说话都颤抖起来:“难道…”
方亦非似无意再与他多谈,转身道:“亦非这次进京除了观礼,别无他事。至于陛下想知道的,亦非一问三不知。”
“你!”燕凛气极,吼道:“你分明是知道他的下落!是不是?为什么不告诉我?”
方亦非叹息:“陛下,明日就是大婚了,何苦现在来刨根问底呢?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万事皆已有定数,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更好。”
“我…”燕凛被他沉重的语气感染,心里落的空空的,他闭上眼睛,咬咬牙:“不,我要知道!”即使有可能已经是最坏的结果…
“你…”方亦非见他神情坚定,复叹口气:“好吧,我告诉你。几个月前,京郊砍柴的樵夫曾见过一个浑身是血的独臂人倒在烂泥地里,也不知是死是活。他第二日再路过那里时,那人已经不见了,也许是被野狗拖走了吧。”言罢,像是不敢再看他,转头看着窗外。
燕凛闻言脑中一片空白,似是接受不了刚刚听到的一切,只知道他的心里裂开了道口子,汹涌的往外淌着血,疼的要命,可又叫不出来。
容相,他的容相又不见了,又不见了…这次,连尸体也没有…被野狗…被野狗…
不,不会,他不信,第二日就不见了,也许也是被人救走了呢?
他颤抖着,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问:“那…会不会…有人救走了他…”
“哼,”方亦非冷笑一声“救走?我倒希望他那时就已经死了,也免去之后许多痛苦。”
“你…什么意思?”
“陛下,你知道么?小容为了救你甚至不惜触犯禁忌,凡是使用了禁忌的人,虽可一时近乎天下无敌,最后都逃不过灰飞烟灭的结局。普通人的身体承受不了太强大的力量,最后会爆体而亡,即使当时能侥幸不死,也会筋脉尽断,骨骼俱碎,形同废人,那痛苦比凌迟疼上一百倍,直到死亡才能终结。”
“怎么会这样…”燕凛面无人色,嘴唇发青,两眼无神地看着地板。
“不…不会…我做了那么多…他该是恨我的,怎么会这样…来救我…”
方亦非看他一眼,似有些不忍,但还是继续道:“他是舍不得让你看着他灰飞烟灭,才狠心离开。那樵夫发现他的地方离皇宫有段距离,他定是单人独骑直到支持不下去才摔下来。你怎么能以为他会恨你?”
“我…我…”
“陛下,他对你情义深重,如此,你还希望他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