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面略有一丝怪异，叹了一声：“离开也好！”燕离看着他们二人仿佛旁若无人般，自有一份情谊在，只觉气愤难当，又有一说不清不明的隐隐嫉妒。他一直把顾舟当成燕家与方家共同的仇人，却没想到方轻尘不但不当顾舟是仇人，反而言语之间，竟是朋友相，这个发现无疑对燕离是一个至大的打击。又恨又怒之下，忍不住叫：“轻尘！”声音有着压抑的怒火。

顾舟怔怔地看着方轻尘那双不曾变过的清澈眸，忍不住嘶声痛哭。

“轻尘，他也是你的大仇人，你说，怎么置他？”

顾舟呆滞地看着方轻尘，心下激动如狂，语声唵咽：“谢谢你，谢谢你，轻尘！我还以为你一定恨死我，再也不愿见我一面了！”他虽一脸青，但依然绽放一缕微笑，刹那间竟是说不的神采飞扬。

“哼！”燕离不屑地冷哼一声，扭过，不再看那张令他作呕愤怒的脸，所以，他没有看见方轻尘中的悲伤，没有看见方轻尘极轻极轻地了…

“我相信！”燕离笑声未停，却听得方轻尘冷冷的声音响起。

只因，他遇到的“燕家人”实在太多太多了，又如何记得住一个小小的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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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舟看见燕离不再理睬自己，不禁有些诧异，怔了一怔，上反应过来方轻尘的能为，心中一喜，急急说：“我知，我们顾家也算是罪恶到，爹爹在大都城破之时便自尽了，我虽逃到齐国，终究还是逃不了一辈。我自知难有活命机会，可是，我的儿…我只有这么一骨血，他才三岁…轻尘，他虽是姓顾，但他娘是烟女，我爹不让他顾家族谱…轻尘，你求求燕王，可不可放过我那孩儿？”他虽一生无良，但说起自己的亲生骨，依然一脸温柔期盼，为着自己孩儿的一线生机，他不惜低下曾经贵的颅，苦苦地哀求着。

燕离咬咬，呼，垂不语。

方轻尘凄惨一笑：“你是你，你爹是你爹，我恨你甚么？如果玄风在此的话，想必…唉！”

方轻尘冷冷一瞥，顾舟抬起，血如注，泪痕满面，一张脸得几乎不见人型，可见燕离这一顿拳脚，下手有多狠多不留情。偏偏他又不肯让顾舟轻易死去，否则他若是拳拳夹带内力，便是有十个顾舟，也早已一命呜呼。顾舟一边咳血，一边爬向方轻尘，痛哭涕：“轻尘，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害方伯父，我真的没有…我不懂爹爹为什么要那么，他说有方相在一天，我们顾家便没有好日过…我不明白，爹爹为何那么狠…我求过爹爹，放也好，贬官也好，不要满门抄斩，不要牵连你…可是，那天，我赶到方家的时候，方相早已服毒亡，你也不见人影，我原想救你的，我原想让你们逃到齐国去的…轻尘，轻尘，你信不信我？…”

燕离闻言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去，纠住顾舟衣衫前襟，手如电，劈里啪啦甩了他十几记耳光，又是一顿拳打脚踢，一边挥拳，一边怒骂：“你死我，污陷我爹爹通敌卖国，你害得我满门抄斩，你居然忘记了？你居然什么也不记得了？你无耻、你卑鄙…”

燕离又气又怒：“轻尘，你、你什么？你说相信他，是什么意思？”

顾舟虽然亡命齐国，可也仗着姑姑的势力，一直锦衣玉、养尊优，何曾受过这等苦楚？痛楚难当之下，不禁泪鼻涕直，大声叫：“轻尘，轻尘，轻尘…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我也叫过爹爹不要害方相…轻尘，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尽力了，我救不了方相…轻尘，你知，我怎么也不会害你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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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舟扫了燕离一，隐隐有些担心与顾忌，方轻尘却是微微一笑，自顾自地问：“你还没说呢，有何心愿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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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你也会求人救人？哈哈，顾舟，你别以为这样说，就能活命！”

“轻尘，你…”方轻尘慢慢蹲下，撕下衣衫下摆，轻轻拭去顾舟脸上污血，慢慢说：“我相信，你尽力了！”

一声声“轻尘”一声声“方相”燕离迷离愤怒的神智仿佛被一丝光亮给拉了回来，呆呆地望着手底下那个破血、狼狈不堪的人，突然觉得心里空的，一把丢开顾舟，退后几步，歪着，一时也拿不定，究竟该如何置他。

方轻尘摇摇：“他当年离开之后，再无消息。”

方轻尘垂下眸，却不理睬燕离，淡淡问：“舟，你有什么愿望？”

“你不晓得玄风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