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方侯多好的一个人呀，他们怎么能这样骂他！上回澜心小女杏儿的爹死了，一个人偷偷哭，被方侯发现，便找了李总放了杏儿！我听说燕羽的人都把方侯当成自家兄弟看待，这世上，哪有一个侯爷把普通人还有下人平等对待的？！”

从来帝王只能孤、寂寞、无情，如果上一个人，已是多情不该，何况是上一个男？那是多么惊世骇俗，又是多么艰难无奈？

“这个，男人跟男人，还真是古怪。”

如今想来，那时自己真是幼稚肤浅呢！

拐过几回廊，前姹紫嫣红，风光无限，可惜燕离心不在焉，无心赏景。

转瞬又想到刚刚看到“佞幸传”心中顿时一片冰凉。

佞幸佞幸，只是他上轻尘，难轻尘就得承受这样的罪名吗？

意翻看，恍惚看到一句：“卫青、霍去病皆幸，然亦以功能自。”微微一怔，继续往下翻，又见：“赞曰：柔曼之倾意，非独女德，盖亦有男焉。”看到“男”二字，愣了一下，总算回过神来，再往上翻看，赫然是佞幸传！

“嘿嘿，里说这话的人多着了，皇上又没长着顺风耳，怎么晓得大伙儿说些什么！”

只是与一个男人相，便是糟蹋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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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离着似乎有一些距离，风中传过断续的话语，燕离依稀听得一句“方侯”不由停下脚步，凝神细听。他自小得方轻尘传授武功，内力自然不弱，仔细辨听，虽然声音仍是低沉，但也句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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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也是，嘻嘻！听说方侯与皇上自小便是青梅竹，一同，一同吃住，这自小的情份就是不一般，你瞧，方侯可是从来直呼皇上大名，从来晋见不用跪拜解剑，这满朝上上下下，哪一个大臣有这般待遇？”

可是，为什么他们都在骂轻尘，为什么他们都在说轻尘的不是，明明，轻尘，什么也没有过啊！

叹息声传来，本来一肚怒火的燕离一下呆住了。

幸“佞幸”的帝王永远是英明的，佞幸之所以是佞幸，就是因为他们“媚惑”帝王，然而世人却没有问他们是否心甘情意，是否无可奈何，一句下贱便是他们的罪名！

心中气闷，再也看不下扶持，站起往外走去，顺便挥手不让内侍跟随。

只是上一个男人，就是罪吗？

“就是就是，所以大伙儿都说皇上和方侯那个…嘿嘿，皇上整晚都住在方侯府上，谁知他们是不是…”

“是呀，好些人都骂方侯妖孽呢！”

燕离一呆，回想起来，以前读史书，也曾为卫青、霍去病名列佞幸传而不平过，当时还与夫争论，卫青与霍去病皆是千古名将，功盖千秋，太史公怎能胡污陷二位大英雄大豪杰？夫当时还甚是生气，说什么太史公记史公正，不掩过不饰功，又怎会有误之类的话。

“呵呵，有什么好奇怪的呢？他们两个都漂亮得不像凡人呢，站在一起，说有多相就有多相，梁妃娘娘虽然生得好看，比起方侯来，却总觉着差了些什么！”

“可是，我听说，男人跟男人之间，是违背人，是有罪的！”

“你竟把梁妃娘娘和一个男人相比，你胆忒大！”

…

本来，他听得下人胡嚼，差捺不住，便要冲来，亲自纠住两个才暴打一顿。只是心中也十分明白，这些谣言不过是下人们无聊时捕风捉影，真要计较起来，只怕是闹得更大，就算是谣言，也被人当成真话了。恨恨地了拳，一边暗自生气：这些下人居然胆敢议论天与重臣的私事，真是无法无天了，回得让人好好整顿内。悄悄走前几步，远远将两个胡言语的下人模样牢牢记住，打算以后寻个机会好好惩罚一下他们，没想到却听到他们为方轻尘叹息，一时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又酸又苦又涩，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自。

不知怎的，突然看到这段文字，心中微微有些不快，总觉得不怎样，对于那样的名将功臣居然名列佞幸，不是真是假，总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真的吗？方侯那样绝世的人怎么可能…”

“听说皇帝都这一，他们这叫龙断袖！”

“方侯虽然是好人，可他和皇上…唉，真想不通方侯何苦这样糟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