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不会吵他，不会闹他，不会恃提要求，不会借故接近，不会在前晃来晃去，他只是安静的，满足地，过他猪一样无聊的日，这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狄飞几乎有些惊奇地看向他：“你说。”

“七月四日，江州分舵王总送玉璧一对，请求公帮忙让他儿总舵当差。”

在经过多方次的试探，和多番实践之后，狄飞确定阿汉只是一个幸运的白痴。而他，并不讨厌在某情况下和一个猪一样的白痴，共在一个房间中。

虽然，有的时候，他还是会因为不甘和气愤，而莫名其妙把牙齿磨得咯咯响，但也仅此而起。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是非，有人的地方，就有心机得失，然而，这一切，似乎全都与阿汉没有关系。

“七月五日，锦绣庄李老板总上好锦缎五十匹，希望公能帮忙劝庄主，继续和锦绣庄订约。”

“七月八日…”

这一行行记录，看得狄飞目瞪呆：“这，这是什么？”

那笨，不可能会有这力或知识吧。

“有很多人送礼给我，很多人希望我帮他们办事。我不答应他们就不走。他们都说要办的事很简单，只要向主人言几句就行，我说我不懂怎么言，可是我边的事说，言很简单，只要个空，给主上随便提一提，主上记在心里就行了，我想即然很简单，那就别让他们天天赖在这里不走，再说，我迎客人时也迷迷糊糊的很想睡觉，不是很清楚，事说我答应了，我想就算答应了吧，也不是很难的事。”

觉得到他，却不必去和他相，狄飞几乎以为这样省心的生活方式会一直继续，直到这一天，他再次来到阿汉房中，想和以前一样，自顾自坐下看帐册。本来应该睡着的阿汉却从床上坐了起来：“主人，我可以和你提一些事吗？”

多好，有一个人的温，有一个人的气息，却不必受一个人的扰。

无论他看书也好，谋划也罢，甚至只是什么也不，坐着发呆，或是上床睡觉，这小小的房间里，永远有着另一个人的鼾声，另一个人的气息。让他觉得，其实，他并不是完全摒弃了整个世界，其实这个黑暗的夜晚，并不孤单寒冷。

“七月六日，临江副分坛主林峰送金百两，求公帮忙，让他坛主的空缺。”

阿汉摸摸，接着说：“不过，事情太多了，他们说的时候，我也没仔细听，都记不住，全让事帮忙记的，这么多事，一件一件对你提，那多辛苦。即然那些求我办事的，还有我边的事下人，都说事情很简单，只要随便向主人提一提就行了，那么我当然就随便提一提，然后把帐本给主人，主人你自己看好了。”

，把自己想到了最新的计划在阿汉房中记录下来，因为他知，那猪，本不懂要窥探。他可以自自然然在人前运行他最的心法，而全不担心被人查他的武功师承以及弱，因为…

阿汉从枕底下拿一本厚厚的册，走下床，递给狄飞。

狄飞愕然接过，信手打开，只看一，便即愣住。

“七月七日，庄主侍姬林枫儿送上好玉环五对，求公劝劝庄主，闲暇时，也去她的枫林院走走，若能分沾雨，必不忘公之德。”

甚至当他忽然怅然伤起来时，也不必担心，被人发觉。那人一定是在呼呼大睡，绝不似某些忠心的下人一般，毕恭毕敬立在前，却随时注意他的一举一动，猜测他的每一心思和行动，或许那也是忠诚的表现之一吧，不过，忠诚也不是永远都让人觉舒服的，何况他从不相信忠诚。

狄飞还是直着，傻瞪着阿汉，过了很久很久，低看看手上的古怪帐本，再抬看看阿汉那一片坦然的脸和清澈纯净的，然后，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