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一黯,道:“可是到了今日,本相又不得不感谢你当时的搅局。因为从今天的大势来看,大秦覆灭只是迟早的问题,本相又何必为做这数十天的亡国之君而担负千古骂名呢?”
纪空手冷笑一声道:“纵算你没有做上这亡国之君,这千古骂名依然会落到你的头上。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为,你既然敢以一己之私冒天下之大不韪,又怎会在乎这身后的骂名?”
赵高的脸已是一片铁青,缓缓地背过头去,双手抚筝,似要弹奏,却听“铮…”地一声,古筝上的一根弦突然崩断,弹上空中,然后便像一根长了眼睛的毒蛇般弹起,如闪电般射向纪空手。
他这一手用力之巧,恰到好处,拿捏得角度又十分的到位,更胜突然,是以弦丝弹出,五音先生的脸色大惊,想施以援手,已是不及。
但纪空手却没有动,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这惊人的一幕,嘴角上反而生出一丝惬意的微笑。
“扑…”弦丝到了纪空手面门处,突然向下折射而去,弦丝虽细,但弦上所带的劲力却强大无匹,竟然在距纪空手脚下三尺处的地面上轰开一个大洞。
尘土散尽,纪空手的脸色竟然丝毫未变。
五音先生与赵高虽然不动声色,但在心里都有几分诧异,似乎根本没有料到纪空手竟会有这般超人的定力,但五音先生心中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赵高既对纪空手恨之入骨,何以还会手下留情?而纪空手能够临危不乱,莫非他已知晓赵高并无杀他之心?
“啪…啪…”赵高终于站起身来,拍掌道:“年轻人中有这等胆识的,实在不多,纪空手,你果然有种!”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敌意,反而多了一丝欣赏之意。
动与静之间,的确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
静到极处,寓动其中,动到极处,亦是由静而生。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既没有绝对的动,也没有绝对的静。
但郭岳知道,如果自己的剑打破不了韩信这一剑演绎出来的静态,那么他必将死在这一剑之下。
所以他的这一剑已经将他的潜能提升至极限,无论是速度、角度,还是力道,都达到了他所能企及的程度。
可就在他剑出的同时,他惊奇地地看到韩信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
“他何以要摇头?他又为谁在惋惜?”任何人看到韩信的这种表情,都必然会在心里问着自己,郭岳也不例外。
就在郭岳的心神一分之时,韩信暴喝一声,他的玄阴真气早已可驾驭自如,融入声音中,将声波与音线凝聚成一股无形的气流,犹如带着摆幅的重锤漫入虚空,无孔不入地攻入郭岳的每一个感官。
郭岳的身形窒了一窒,剑在空中出现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停顿。
这不是他自己希望看到的现象,但却是韩信希望看到的现象,出现这种现象,就说明郭岳的心神与剑势上同时出现了破绽,在高手相争间,这种破绽往往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