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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何等快活(2/2)

鸨母辞,挹香对文卿:“据他所说,尚可去得。你且放心,待我差人往嘉兴探听确实,望你万勿轻生。”

挹香:“素妹妹想是想得不差,但我情何以遣耶?”说着泪,随了假母内,替他讨诗。

挹香看了诗,又了一回泪,便问:“陈君是何许人,素妹妹几时去的?”假母便答:“前月十三。

妹辗转熟思,与其后日死在鸳湖,不若今日死在你金挹香知已之前,亦可鉴我之苦衷,怜我之薄命也。”说罢大哭一场,佩刀,竟自刎,吓得挹香六神无主,一把扯住:“好妹妹,不要这般无志。

不一时假母取,呈与挹香,却是一方白素的帕,一方银红的帕,上绣绝诗两首云:堕溷飘茵落蕤,章台柳亦堪悲,而今尚幸逢芳侣,一棹西湖款款随。其二情天情地觅情真,钟在君家第一人。君太钟情情太挚,每教杜牧暗伤神。

谈笑诙谐,不至寂寞。”挹香喟然叹曰:“幼卿已从张观察,雅仙妹又随洪状元,素月、宝琴二位妹又赋归与,郑、陆两位又被鸨母鬻与人家,你又要去了,日后众妹都是嫁杏及时,你说不寂寞,只怕非但不寂寞,且要添无限凄凉之。”说着,便大哭起来。

可知每事必要三思而行,或者鸳湖蒋氏也是有情之辈,亦未可知。宜先使人探听消息,然后再作理。我挹香甚挽回其事,若偕你到家,又是迫于不可的了。

文卿见挹香至,便一眶泪,情不自禁,挽了手同房中。挹香:“文妹妹,我一月不至,竟遭此变,究属如何,可细为我告。”

这陈老爷乃是一个礼主事,在京授职,如今己同女儿京去了。”挹香:“你们女儿难他的二夫人么?”假母:“虽是侧室,却比众不同。”挹香:“这是何故呢?”

假母:“陈老爷伉俪素来不睦,所以在着杭州,不同京。女儿到京中去了,居然与正室一般的看待,岂不是比众不同的?”

婉卿虽则自己也心如刀搠,只得忍泪劝挹香。又说了些闲文,挹香说明要去看文卿,订以明日再来,始别。一路上迤逦而行,早至文卿

挹香听了稍,又嗟叹了一回,藏了手帕归家。明日午后,又至婉卿家来,婉卿接:“昨与你商量之后,晚上他来,我已许了订期,后日迎娶。”

若有藏尾,我探听了来,哼,你不要后悔。”鸨母便答:“金公听禀:前日老有个结拜的妹来说,嘉兴蒋少峰乃富家公,初断鸾弦。

讵料‘母也天只,不谅人只’,竟将妹卖于鸳湖蒋氏,妹后日于归。妹岂忍以蒲柳之姿,舍夫复适。况其人品一切毫无绪,观鸨母之动作云为,明明置我于死地。

因女儿往玄妙观香,被他在三清殿觑见,便托我结拜妹到来,说及愿白银三千两,娶为继室。老因思女儿年已如此,不可再待。老有了三千银,也可度此一生。

挹香:“去唤你母亲来,待我来责罚几句,叫他回复蒋氏,再停几日接你。我便使人去探听,可去则去之,不可去则别筹良策,何必如此之造次耶?”

若蒋氏果亦多情,妹妹你一则脱离苦海,二则可靠终,我金某愁心亦释,此时底细未明,徒以短见捐,妹真愚矣!”文卿听挹香言言中理,心稍挽回,便:“依你便怎样?”

况其人甚是钟情,年纪差长我女儿五岁,二十五岁也不为大。至于家中过度,不要说今世用不尽,就是来世也用不尽哩。我句句真言,公不信,去探听可也。”挹香:“能得如此,也就罢了。”

文卿答应。挹香便命侍儿去唤鸨母到来。不一时鸨母至,挹香怒说:“你这老虔婆该死,为什么将女儿造次许人?今日幸亏我到这里,否则你女儿已作夜台之矣。

文卿答应,挹香始别。路经朱素卿门首,正去,忽见假母来,迎着挹香:“金公,你好久不来了,如今我们素卿女儿已从了一个杭州的陈老爷去了。

有两方手帕、两首绝诗在这里,叫我对公说,因为离别有牵襟之惨,未免增难舍之心,是以绣诗于帕,留赠公,并嘱公自己保重。”挹香大讶:“妈妈,这话真么?”假母:“老怎敢骗公?”

如今你快去回复前途,叫他停几天来接,我来善言劝你女儿,但是这家蒋氏是何等样人家,其人有多少年纪,可是有情之辈,你可以实而言。

文卿:“愚妹自遭沦落,怜惜者竟乏其人。后幸识君,蒙垂青,原拟荐衾,恐妹之葑菲不足以事君,是以为之箝,未敢轻言。

挹香:“好妹妹,你真个要去了么?我想昔日挹翠园三十六同叙,何等快活,何等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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