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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抑为红丝已断(2/2)

挹香是月素使的伎俩骗人,躲窥探,原来就是梦中人。挹香如获珍宝,即上前相见:“卿好忍心,使我在风中翘待这四五夜。今日相逢,又不要负此良宵了。”

一面说,一面在月光之下偷觑那女,袅袅如风扶柳,轻盈如不胜其衣,芳气袭人,不觉靡然心醉。乃近一步,笑:“既蒙芳卿赐顾,必然我岑寂,何竟一无所言耶?”

微笑不答。挹香正,忽闻月素命侍儿挹香归房。女听了,便起告辞。挹香疾忙赶上,思挽留,不料失足一跌,忽然惊觉,却是一梦,原来坐椅上,竟瞌睡在牡丹畔。

一霎间便有无限猜疑,等到黄昏,吃了晚膳,至月素家坐了一会,独自一个,仍至边坐了半夜,毫无一些影响。不觉浩然叹曰:“风之约谬矣。名何欺我哉?”

然后回家,至书室中俯几寻思,那昨夜人果然姣小嫣,态度轻盈,可恨不的侍儿惊散,不然已追刘阮之风矣。如今反得狐疑工莫解。忽又想:“我金挹香好痴也。

又辗转:“岂有此理。前宵明明是神,决非魅。今晚不如再到前哭诉衷,看他如何。”是夕,挹香又至前寻梦,果见之侧,早有人行动。

泣而不答。挹香见其容惨淡,珠泪盈眸,情不能遣,举袖向拭,正在凄切不舍,忽乌云四起,星月无光,女扯挹香大哭:“风雨二将至矣!”

挹香:“芳卿今夕言语支吾,意背负前盟乎?不然,有甚奈何之势耶?”女:“妾自前日与君相遇,君寂寞,不期惊散,意谓此夕定好完愿。不料此园神之主说我盗窃容,献媚惑君,大加狼藉,不许妾托此园。

!”挹香:“适与契友对小饮,偶尔成,惊动芳卿,竟辱临云谢,仆何敢当。”

只见气依人,月落参横,不胜惆怅。回思梦情,恍然在目。时已夜,西风悄然,绝无人响。只得回房,将此事细告月素。月素将信将疑。遂和衣而寝,辗转寻思,不能稳卧。正是:恼人眠不得,月移影上栏。次早起,往牡丹下,对慨了一回。

四顾寂然,兴致寥落,无奈归房。到了明夜,又往园中寻梦,仍然未见响动。一连等了三四夜,竟无形迹。心下十分不信,:“果真魅,不见神矣。”

其或欺我金某疏狂,故为作难乎?月老阿月老,你可知聪明正直之为神。你若徇私欺我,使朝夕无心书馆,误我功名,只怕你也要上天怒的。”挹香侃侃的陈了一番,然后回房,告知月素。

挹香狂喜:“谁知拙作竟成司琴心,我金挹香艳福仙福,何其一齐修来。今夕得芳卿之意,但此间重衣单,请亭内谈心。”遂携手同回环翠亭,比肩而坐,觉芳香镂骨,已觉摇曳心旌。因笑:“夜将午矣,莫再因循。”

那女双眉柳锁,低低应:“与君缘浅,其奈之何?”挹香笑:“只要芳卿不弃,有甚缘浅?”我金某决无薄幸,致负芳卿?”女:“贱妾岂敢弃君,因无可奈何耳。”

挹香惊讶:“何神之主,却如此可恶,卿又如此恐惧于彼?”女:“此园皆此神执掌,俱听其指使,焉得不惧。”挹香凄然:“然则只此一回,以后不能再会了。”

:“非妾吝言,第恐耳目较近,不敢遽言。今既夜静,谅必不妨,妾当以实相告。妾为才如命,方才闻君佳句中有解语之词,虽近轻佻,却颇风雅。妾因窥君之貌与此诗相似,不觉动中怀,故不避自荐,来践风之约耳。”

已遣妒风雨二将贬妾远置扬州,限定明日起离故土,不能少缓。今因主赴宴去了,故得潜来一会。从此与君长别矣。”说罢,黯然悲泣。

君请自加珍,幸勿以妾为念。”语毕,化阵清风而殁。挹香然若失,四顾寂然,顷刻风雨大作。无奈在亭中坐了良久,暗暗悲切了一番。

正是:莫羡书生多艳福,到无缘总缘悭。俄而风雨俱停,月光又起。挹香重至前,见一枝牡丹连起,容憔悴,非复从前。乃抚大恸:“我金挹香害汝矣!”

这是一场梦,怎么当起真来,岂不好笑?然既是梦,怎么有言语姿容可考?既不是梦,怎不见有一些形迹?莫非是魅不成?然辨其情,观其人,听其自称神之语,或因我一片情,神果来怜我而有此遇,亦未可知。如今我不要魅,今晚再至旧试他一试,倘有奇逢,必能解我疑矣。”

于是痛哭一回,又仰天长叹:“我金某幼负钟情,常游国。虽时遇名姝为伴,而奈何所如辄阻,中馈犹虚。莫非月老斧柯不利,抑为红丝已断,不能为人系姻娅缘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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