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片刻，即携以，上书《素芳集》，即示三人。中有《虎阜题》、《苏台怀古》、《牡丹八咏》，皆清丽芊绵之作。

幼卿：“妾沦落烟，确是耽咏，故常蒙时惠施藻句，时逢闺秀荣锡瑶章。妾虽酬答有诗，恐取必遭贵公窃笑也。”拜林：“儒林多陈腐之言，不堪悦目。

予云觏。若得红绡辈事之，弟之愿亦毕矣。”复：“课作曾否带来？”拜林：“文未带来，只携诗在。”乃索诗展开细读。

今蒙芳卿不弃，许见阶前，不胜侥幸。并知芳卿研穷翰墨，酷诗词，佳作唱和，往来必广，未识可能拜诵一二否？”

第须青而择之，其中岂无佳丽？况歌衫舞扇，前代有贵为后妃者，他如绿珠奋报主之，红拂识人之，梁夫人勋垂史册，柳如是志夺须眉，固无论矣。

读至第四韵“飞腾仙术，窃窕人躯”不禁大赞：“风倜傥，卓荦不群，抑且脂香粉泽，足令读者神迷。第思红绡辈，此时虽不能遇，而风尘中亦多慧质。

上前与三人见礼，各叙姓名，然后：“妾风尘陋质，貌乏葑菲，怎敢劳贵公予殷殷垂顾。”挹香：“佳人难得，震耳芳名。

读到《怀》一绝云：年来飘泊溷风尘，狼藉烟命不辰。佛纵有情怜浩劫，三生孽债亦前因。三人阅毕，幼卿又《莲合掌图》求题。拜林乃题四绝以赠之云：卿本瑶台小谪仙，天涯沦落有谁怜。

自是画工描得好，分明丰致较前佳。拜林题毕，挹香也赠诗一首云：一曲坊歌细听，凭谁慧早青。桃带雨千般艳，柳絮随风几度经。

又况梨涡蕴藉，樊素风，过虎阜而吊真娘，寓钱塘而怀苏小，胥属文人墨士眷恋多情之事也。只何轻视若斯耶？”仲英语。

苟有香奁白雪，彤，仆等视之不啻命，望之胜于云霓。乞芳卿赐我侪一读，何异百朋之锡。”幼卿：“既蒙君见，妄何敢藏拙，尚望勿笑乃幸。”遂命侍儿往取。

婢乃辞去。又片时，忽听环紊荷海香风馥馥，四侍女扶幼卿至集红轩。红羞翠怯，靥。穿时绣袄，低束罗裙，貌如仙，腰似小蛮，莲双钩，纤不盈掬。

屡瞻仰仙姿，犹恐鄙陋无文，莫由晋谒。今幸这位金公说起，故不揣冒昧，斋沐而来。倘蒙不弃，许觐兰仪，则镜阁妆台，尽可容生等一侍也。”

所学者婢膝颜，所工者笑傲谑狼。即使抹粉涂脂，仅晓争妍斗媚，又何知情之所钟耶？”挹香：“兄差矣！夫秦楼楚馆，虽属无情，然金校玉叶，士族官商，有情者沦落非乏其人。

甫门，早有人通报，即请人室。见其堂大厦，画舫珠帘，木扶疏，雕栏缭绕。暂座，有丽者姗姗至：“家主请公内书房叙话。”三人偕之行，曲折回廊，绰有大家模范。

偶然解脱拈谛，一笑皈依座上莲。其二绝代风狼证夙因，莲偶现掌中。瑶池妹应相忆，遍召蟠桃少一人。其三纵不香甜与玉温，衔珠鹦鹉已销魂。愿为童从旁侍，合掌莲台拜世尊。其四杏黄衫凤鞋，罗袜青裙八宝钗。

即湘兰之喜近名，李香君之力排阉党，风雅卓识，一筹。然则章台之矫矫，不大胜于闺之碌碌者乎？

拜林：“吾弟既必一行，我等亦不敢扫兴，但到何去寻访光呢？”挹香：“兄不闻将坊中章幼卿才技双全，艳名久着，弟未曾一见，何不乘兴而去。”拜林称善。于是三人偕往。

婢：“公贵人说那里话，但我家小晨妆未罢，未识贵公能稍等否？”拜林：“不妨。”

仲英：“弟愚矣。夫青楼之辈，以事人，以财利己，所知惟谄，不知其情。朝秦暮楚，酒是娱。笑假，缠是。况生于贫贱，长于卑污，耳目皆狭，次自小。

俄闻异香一阵，别开天，室中陈设愈雅。上悬一额曰“集红轩”正中挂一幅名人画的《寒江独钓图》，两旁朱砂小对，四面挂几幅名人题咏。炉烟袅袅，篆拂瑶窗。珠箔沉沉，蒜垂银线。三人正观时，见两垂髫捧茶，谛视之，肌理细腻，风雅宜人，又非俄顷引导者。启朱，诘姓氏。三人一一答之。拜林：“仆等闻贵小芳名，如雷贯耳，倾慕久。

弟一访丛，苟得知己能逢，亦何嫌飘残之柳絮，蹂躏之名。不识兄等肯助我一游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