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十一章 词锋若剑

第十一章

往来洛yang与长安之间，行程上千里，其间尚有跟随宇文邕从洛yang废城前往河桥的路程百十里，但以金一的脚程，前后也只是相隔了两个多时辰而已，此时天光尚未大亮。可是就在这短短的半夜之中，李大白这位刚刚才从金箍bang中脱chu的书生，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shen干干净净的白衣服，收拾得上下整齐，从渭水河滨跑到了这终南山中，chu现在了玉楼观的广场上。

而他口中所daochu的，显然是chu自长庚星君之口，对象则是这位莫测高shen的南华老仙庄周——因为金一gen本就听不懂他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好在灵台中有一位先秦成dao的卢真人，倒好似对这李长庚的话颇有所知：“老庄并称，对于dao门jing1义多有著述阐。老子所述dao德五千言，乃是迫于关尹之请，其实老子未必愿意留这五千言在世间；庄子则不然，其shenchu1战国之际，名显诸侯之间，留下了多篇著作，反复辩难，讲述其所悟的至dao，其中最为jing1华者，有逍遥游、养生主、大宗师等篇。所谓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辨，以游于无穷，便是逍遥游篇中的言语。”

“不过，李长庚以这句话开场，为的并不是要拍庄周的mapi，而是变着法儿提醒你，这位南华老仙的dao术究竟是走的什么路数。恐怕在他看来，庄周的法术便是以这一句为其jing1要之chu1！至于圆通真君，多半是天ting中对于庄周的称谓，只不知天师与真君，哪个更尊贵一些？”

经过卢真人这么一番指点解说，金一才知dao，李长庚上来这一句开场白，其中大有dao理，非得细细咀嚼才能悟彻哩！“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辨，以游于无穷…从这字面上看来，庄周之dao，恐怕正和我之前猜想的一样，追求的是与天地合为一ti，天人合一！天地之正是什么？六气之辨又是什么？当真费解…”

金一心念电转之中，庄周却已经洒然转过shen来，单单是这转shen的动作，便叫金一看得直了yan：整个转shen的动作，简直就不带半分刻意，其间的每一个瞬间，倘若他就那么停下来的话，便可以就这样无比闲适地停着，而他却就是这样转过了shen去，直到最后面对着李长庚为止。往与止，两zhong相互矛盾的趋势在他shen上竟然水**rong，不分彼此！

金一的心不自禁地沉重了。许多，即便他从未有过畏惧之心，但从见到庄周的那一刻起，其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不要说有什么破绽，甚至gen本就找不chu有任何会让人生chu与之争竞之心的地方！和他站在敌对的立场，心理上简直就会觉得自己是孤立于整个天地之外，是逆着这天意而行一样！

“我当是谁，原来是长庚星君降凡…咦？”一声惊咦，庄周显然已经看chu了李长庚shen上的特异之chu1，无论是以何zhong形式转世临凡，只要神识觉醒了，也不会如李长庚这般失去了神火，完全变成凡人一样。一瞥之下，庄周便看chu了李长庚的不妥之chu1，但奇怪的是，以他的dao行，竟然也看不chu李长庚是哪里chu了问题，与神识相伴相生的神火怎会不见了？

但，不等他问chu话来，李长庚已。经洒然笑dao：“即便是天tingdao门诸仙之中，圆通真君亦是chu名的不问世事，不guan是非，神仙中的神仙中人，何以短短的四百年中，两度降凡，cha手凡间之事？”

金一心中登时一亮，李长庚shen无半点神力，但是已。经开始寻找庄周shen上的破绽了。dao门，一个讲究清净无为，大dao至简的教门，dao祖老君甚至号称是太上忘情，何以会对凡尘恋恋不忘，搞chu了这许多风雨？这一个疑问若不能解决，单单是对于庄周本shen来说，不免会对他shen上和谐无比的气场造成一丝破绽。而这，恰恰是金一所不能寻觅到的。

“凡间本是乐土，凡人本可终日逍遥，何期自封神之。后，短短数百年间，世间纷争频起，生灵涂炭？天ting治事如此，连孙大圣那等天生jing1灵在这天地间亦没有了立锥之地，乃是自取灭亡，自绝于天地之间，我故顺天意而行，方有下凡传授张角兄弟太平dao术之举，实期望我凡间生灵皆得享太平，无奈贼心戕害，坏我天机，这也叫无可如何，譬如天地未分之际，浑沌而已。”

庄周面se自若，看不到任何不自然和心虚的地。方，恰如其一shendaoliu，你简直可以看到阵阵清风从他的shen上拂过，而不改变任何liu动的趋向！“如今中土再度面临太平之契机，无如天机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