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淡淡笑：“大师，这你早就该想到了，纵然她不去通风报信，长恭也未必不会知；纵然她去通风报信了，祖又能忍受自己长久以来的目标被长恭一手摘了桃？图谋神州的传国玉玺，这事祖也不敢公诸天下！只怕，他会比我们更注意保守机密，不让长恭知哩！”

陈庆之斜睨了金一一：“金钱神，你就不怕她将此事去告诉了长恭，兰陵王趁机他的好事，或是等在塔外坐收渔翁之利？”

“好！”金一大步踏上台阶，走了那虚掩着的塔门。

祖神情自若，脸上甚至还挂着温和的笑容：“法事是人间的法事，天上事非我所能及。祖某所图，与金小哥原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

“你！真是个大笨，男人怎么都是这样，我哥哥这样，你也这样！从来都不想好，脑一就去，也不听人劝！”也不知怎地，这些话就这么从嘴里一连串地冲来，冯小怜自己都对自己到奇怪：这个人要去寻死也罢，与我什么系！

金一一愕，跟着却也笑了起来：“算无遗策，仙人也不到啊！事到临，哪里顾得了许多，若真担心那么多的话，我索一直缩在老家享福就最好了！”

陈庆之负手，仰望着面前的北塔，轻笑：“不必担心，我原本就没打算带你一同去。等我收拾了侯景，传国玺你自己塔里去拿。此神异，人言有德居之，依我看是有德也未必能居之，你与它有多少缘法，不必我来裁判，全凭你的造化！”

“呸！你去死！”冯小怜一咬牙，甩便走，一面走，一面咬牙切齿地骂：“短命鬼，好好地日不会过，只知往死路上走！哥哥也是一样，这破国家对你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为它生为它死！”一面骂，泪却不由自主地了下来，顺着她的脸颊，一串串地落。

他大袖一挥，当先便。金一侧过来，也冲着祖笑了笑：“祖侍郎，若是我能取回兵，叫你的盂兰盆会法事不成，你恨不恨我？”

天明时分，祖的车辇已经来到了北塔之外。昨日一战，这里百余间房舍尽数毁于夜叉将门之中，近千官民魂归冥冥，北齐派了重兵在附近把守，又请来各方士和僧作法度，若是单凭金一自己，断然无法靠近。

“祖某在此静候，恭祝大师与金小哥到成功，得偿所愿。祖某留在此间，有什么人来了也好挡驾，以免误了大师的大事。”

会你所想要的那样来。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我罢了！”

“好胆，好气魄！”陈庆之又笑了起来：“若你早生四十年，可以与北魏杨大一较下，我南朝却没有豪杰能与你并肩了。”

不过，祖手中却有圣旨，委任他全权负责琅琊王之事的善后，以及盂兰盆会法事的祈福，守卫的兵将自然不敢留难，即便那护军韩凤素来不喜汉官，却也不好公然违拗圣旨，只是在祖的车辇之后狠狠骂了几句。

金一笑了笑，却没回答：我的对手，本就不是人世间的存在啊！

边，稍稍堕后半步，负手而立，微笑：“虽然不是我预料如此，但世事皆然

北塔之中，空无一人，塔门也是虚掩着。此的静谧荒凉，与外面简直是天壤之别。

后，远，琪琪从屋舍间骤然冲，张呼，却只来得及看到金一的背影。在她边神情凄然的，是何田田。第四十章完

“你说得对，男人就是这样，觉得对就要去，不用想那么多！”金一也不回，但冯小怜却分明觉得他在笑，一脸讨厌地得意的笑！

“老所以欣悦，乃是今日终于得以与侯景决战，尚有援在旁，胜券在握！”朗声回答之余，陈庆之对着金一却小声添了一句：“金钱神，实不相瞒，那狐女之来，之去，都不在我预料之中。你还真拿我当那算无遗策的仙人么？”

连她自己都没有觉，金一这个只是认识了短短几天的男人，在她心目中竟然和平生最敬的兄长长恭放在了同样的重量上…

祖连赶车的车夫也留在了外面，自己下车为前导，引领着陈庆之与金一走到了塔旁——金一又将隐符拍在上，余人看不见他，这祖睛瞎了，却好似一直都知金一在何方一样。

陈庆之大笑起来：“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是什么事，让智大师如此欣悦？”从那月亮门中应声而的人，宽袍大袖，双泛白，虽然转向了这边，睛却一片茫然，正是北齐中书侍郎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