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哼了一声，既然老孙叫他饶了这的命，他也就不杀她了，可是平白被她吃了自己养大的，差连命都送在她手上，哪有这么容易就算了？一时拿不定主意，索装作没听见，径直冲祠堂里，把此间大变的事向众祖灵说了，便要把这些灵位都带走。

老孙又笑了起来，这一次，他的笑容没有任何杂质，只有温。他想了想，招手让金一近前，让他把凑近些，伸手在金一的后脑上抹了一下，金一立刻觉得后脑多了些什么，抬手去摸时，觉有几异乎寻常的。

老孙手中一挑，把李长庚留下的李大白给挑了山，也向西天望了一。只这一，金一却从老孙的中看到了一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一团炽无比的火焰在他那金的瞳仁里动，他的上，上，一毫都在耀的光芒。老孙，他整个人都象是燃烧了起来一样。

“对啊！”“是啊！”“阿一，你自己走！”“你是好样的，金家的好孙！”

一句话提醒了金一，他忙将嘴里剩下的两颗菩提给吐了来，又从包袱里取菩提来，一并送到老孙的面前。老孙只拿了一颗菩提在中，将余下的一颗还有菩提，都叫金一密密收好，吩咐：“待会此间天翻地覆，你的家园恐亦难保，有什么难舍的事，这便去收拾了起来，若见外间景象大变，你就离此而去，千万不要再回了。”

“一场相聚，俺也没什么好送你，上只有这铁，却是认俺为主，送你也使不动。这三毫在你上，日后遇到危急时或可助你脱险，”他看了看金一，又加了一句：“你走时，千万记得去祠堂里取了金主的本铜钱来，此是俺老孙生平仅见的神明，他日或者前程不可限量也说不准，他是你家之，往后你孤一人，边也有个伴。”

跟着，老孙的声音也响了起来，那是张狂到狂妄，勇敢到无畏的笑声！

金一攥了拳，忽地扑在地上，向老孙磕了四个，爬起来转飞奔。将将奔到山，老孙在后面忽然叫：“那被你拿住的，她爹爹是我故，你莫要伤了她命。”

虎妖已经急得团团转，好容易等到金一来，迎上去叫：“听闻佛祖将到，众家兄弟都惊走了，请阁下将我家小放了，一同逃命去罢！这里是住不得了。”

金一楞住了，是啊，听老孙的说法，自己既然能够离去，佛境必定是不再存在了，那么自己家的这些祖灵，还能继续存在么？

金一脚步一缓，了，跟着脚奔，再也没有回顾。

老孙嘴角咧了咧，好似要笑一下，却没笑来，猛然把转了过去，手连连挥动，叫：“快走，快走！迟了就走不了了！”

“如来…”中低低地念着这个名字，一面着气，一面念，老孙就好象把这个名字给吞了下去一样。他忽然转向金一，问：“阿一，适才你来时，可曾看见菩提如何？”

金一听着，鼻忽然一酸，赶忙自忍住，抿着嘴答应了。金主钱神听到说起了他，也飞了来，很少见的没有大放厥词，只是在老孙上转了三圈，：“老孙，你也保重，大家都保重，终有再见的一天！”

他的父亲忽然：“阿一，我们的魂灵能够长居在这里，照你说都是佛境法力的缘故，如果离了这里，我们还能依旧这样住着么？”

金一握着拳，默默听完，：“老孙，我想帮你。”家园很要，祖先的坟茔更是不能舍弃，然而此刻，自己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将有大难，金一怎舍得离他而去？他看得来，今天很可能是他这一生最后一次见到老孙了。虽然未必是死别，却是生离！

了，原来金一还不是老孙的徒弟？当下很是无奈地笑了笑，正要说些什么，陡然间浑一机灵，向西方望了一，急急拱手：“既是大圣执意如此，老儿也无法，只得去回禀玉帝，大圣保重！”话还没说完，他两向上一翻，一个金的小人了天灵盖，径直向天上飞去了。

他一气跑回自家祠堂前，只见刚才那些打生打死的和尚和群妖都不知哪里去了，只有王家兄弟俩、李大白和虎妖几人在那里等他，那被擒的母也在。

“如来老儿，三百年别来无恙？再来和俺老孙战过！”第十六章完

此时此刻，言语只是多余的，金一心里被一的东西满了，什么话也说不来。他趴在地上磕了几个，跑到墙角的下，从石础底下掏一枚铜钱来。刚把铜钱攥在手心，就听见天空中一声大的梵唱，大到充了整个天地，震得他的耳朵嗡嗡直响：“唵！”

祠堂里一阵静默，一个老成的声音响了起来：“阿一，你自去，不要拖着我们了。咱们等了几百年，这里也待的够了，若是佛境毁了，大家都去投胎转世，这不正是我金家历代的愿望吗？你走，找个好地方，开枝散叶，传下金家的香火，就是你的孝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