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红：“千真万确，你们猜怎么着？张巡将军调防之后，跟着哥舒翰元帅。那哥舒翰老糊涂，连打败阵，吓得节节退却。张巡将军早就耐不住了，听到狼破了睢，即带兵杀回，抢回睢，已经七八天了。这几日狼兵攻打睢，却给张巡将军打得。”众难民大喜，孩们更是呼雀跃。狗剩怕消息不实，问：“老红大叔，你没骗人罢？”

其时各地村落已不成样，到见到残垣断，荒院茔，至于野狗人尸首，黄鼠狼野狐没，寻常之极。那狗剩看得多了，并不在意，倒是莫之扬、安昭忧心忡忡。本来到睢二三百里的路程，两人轻功了得，只大半日尽可赶到，但带了狗剩，走到第三日晚，离睢城还有三十余里。安禄山、史思明大军早将睢四下围住，但见四野之内，营火。莫之扬骂：“睢城才多大地方，叛军这样相！”安昭：“兵家之地，无大无小。睢是打开江淮要的大门，看这情势，他们是一定要拿下这座城池的了。”莫之扬不禁担忧城中的张巡、南霁云等人，：“那个永王，只知养蓄锐，他李家江山，自己不放在心上，倒是别人替他们死守！昭儿，你们都累了，咱们明日城去罢。”安昭：“看这样重重包围，狗剩不会武艺，白天决难城，不如今晚就。”狗剩兴奋不已，说：“今天我就能见到南八那家伙啦。”

莫之扬听他这样说，刹那间百集：“我屡得奇缘，学得一武艺，本要率万合帮抗击叛军，谁知李璘却兵不动。帮中弟兄跟随他，早晚要与叛军打仗，我何不早行一步，到睢去助南大哥守城？”转望望安昭，两人心意相通，安昭。莫之扬转向狗剩：“小兄弟，我不但会给你讲他的事，还可以带你去见他的面儿，你信不信啊？”狗剩“啊呀”一声，倒便拜。其他孩纷纷嚷：“也带我去！也带我去！”只有路生：“我要陪着。”莫之扬：“睢虽不远，但总有二三百里，你们都还小，我只能带狗剩兄弟去。”其他孩都给激起向往之心，连连央告。狗剩发了，吼：“瞎嚷嚷什么？你们以为自己是省事儿的么？等我回来，说给你们听！”他是这群孩的儿，晃一晃拳，果然没人再敢吱声，均懊丧地吃馒。莫之扬看着有趣，与那老红攀谈。

安昭没听清，随：“狗剩小兄弟的爹爹在哪？”狗剩虽狡黠无赖，见安昭如此人，却也不敢胡说，老老实实：“我爹爹死了。他是睢的兵，过去跟着张将军，后来张将军调防，新换的将军***无能，城让叛军破了，我爹让叛军杀了。我真要见我爹，也只有到曹地府里去。”莫之扬问：“睢城让叛军破了么？”狗剩：“这都快一个月了，莫大侠还不知么？妈的叛军是喝臊长大的，打起仗来野得很。”摇叹息，十几岁的孩倒像个大人一般。安昭歉：“小兄弟，对不住，我不知是这样。”狗剩冷哼一声，笑：“那有什么？我爹死都死了，可惜这里离睢二三百里，不然我真想去找我爹的尸骨回来。就是让叛军也杀了，也好给我爹爹个伴儿。”咬了一馒，脸上绷起一青。莫之扬拍拍他肩，好生黯然，不知说什么才好。

莫之扬伸手抓住老红手掌，压了下去，对狗剩：“我还真不骗你，我不但见过南八，还和他在一块儿吃过酒，打过坏人。”狗剩张大嘴，忽地“啪啪”打了自己两个耳光，央求：“莫大侠，我贱嘴没边儿，你别生我的气，快给我讲讲南八的事儿听听。”莫之扬笑：“你那么想知他的事？”狗剩急：“我梦都想，我今年十四了，连我爹我都不佩服，就佩服南八那个家伙！”

三人远远躲开营火，走了一个多时辰，已见到睢城。却见城上一片安静，只在一城门楼角上了一堆火。城下叛军更多，忙忙碌碌正在连夜修建工事，制造云梯。莫之扬低声：“咱们寻一人少的地方，爬城去。狗剩兄弟，不要什么声响。”狗剩，：“晓得。”三人蹑手蹑足再走了里许，已到城下，见城垒遍地都是。莫之扬着安昭、狗剩二人小心，当先领路，穿过叛军营地。狗剩年已十四，但所历之险之奇，以今夜为最，见叛军营帐中有的透灯光，有的传鼾声，不禁又是兴奋，又是张。忽然脚下叮当一声，踢到了一件长弋，叛军顿时警觉，喝：“谁？”十几人循声过来。

却听老红：“狗剩小，你不知，睢又给大唐官兵夺回来了！”众难民一齐停下吃，纷纷问：“真的？”

老红：“我三岁时爹妈全死了，是这村的大娘大婶们拉扯大的，莫大侠，我要这一二十不要饿死，不然也要跟着你去哩。”莫之扬心有所，叹：“老红兄，我算什么大侠？你才是真的大侠！”

老红笑：“当然听到了，南将军有万夫不当之勇，不过，狼兵说起他来，可都是骂着娘的。”

。今天不是他俩呀，狗剩就不难见到你爹啦。”狗剩笑：“我爹嫌我没长大，不愿见我呗。”

莫之扬一扯狗剩，声：“昭儿，走！”几步掠到城下。叛军见不过三人，围上前来。一个小官喝：“什么人？”莫之扬骂：“杀你的人！”脚下一，剑光闪，那小官还没看清，膛已被刺了个对穿。剩下的十几个值夜叛军呼喝着冲上。莫之扬叫：“南霁云大哥，小弟莫之

是夜，莫、安二人就宿在这荒岭草棚之中。第二日一早，与众难民辞行，领了狗剩向睢而去。老红率众老弱病残直送五六里，方依依而别。

老红：“我骗你小兔崽么？这些狼兵这几日尽议论这些事，能假的了么？”狗剩双目熠熠，忽然问：“你没听他们说南八怎么样么？”

莫之扬猛听到南八的名字，心下激动，问：“狗剩兄弟，你认得南八将军么？”狗剩“嘁”：“我什么玩艺儿，能有福份认得南八？我爹说过，南八是天下第一号英雄人，他叫我长大当南八那样的人，大喝一声，就震死成百上千狼兵。还有上万的狼兵没被震死，却吓得屎加。”众难民均凛然。

莫之扬笑：“狗剩兄弟，你爹说谎了，南八是了不起，却也没那么厉害。”狗剩“霍”地站起来，瞪：“你才胡说！南八就那么厉害！你又没见过他，别看你杀了几个狼兵，比起他来，却差得远啦！”老红叱：“狗剩兔崽，你发什么昏？”一掌向他面上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