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商量啦。”安昭笑道:“那不成。一定要商量才行。这几日辛苦你了,好好休息罢。”
莫之扬、秦谢回到房中,各自休息。这一夜莫之扬心潮起伏,想来想去全是安昭的好处,暗道:“不错,她到哪里,我便到哪里。今后若是她的病治不了,我也还是这句话,全无更改!”
第二日,询问席倩,知安昭偷哭了一夜,心疼不已。吃过早饭,与各头领道别,秦谢、席倩与鞠开等人同行,约好年前范阳相见。众人出了小镇,分头赶路。
莫之扬、安昭雇了一辆马车,至天黑赶回长安城。进了一家小饭馆,要了两碗面,听吃面的人都在议论安禄山起兵的事。安昭哪里有心吃饭,怕莫之扬担心,强逼着自己吃了两口,拿着筷子,听其他客人议论,脸上神情淡泊。莫之扬看在眼中,心想:“昭儿心意深沉,确实是女中丈夫。唉,但愿她吉人天相,所中掌毒能够化去,我与她厮守一生,也算没有枉活。”忽听一个黄皮寡瘦的汉子道:“皇上已招募大军,命哥舒翰、高仙芝统兵平叛。安贼虽然猖獗,但灰飞烟灭之祸就在眼前,大唐的江山是打下来的,他安贼能是对手么?”旁边一个年纪大些的汉子道:“李兄弟,安贼不是对手,那是自然。可胡兵个个能征善战,战祸一起,非得一年半载才能平叛。我们大唐已有近百年没有战争,此次叛乱,大唐元气恐要有些伤损……”那瘦子摆手道:“不会,不会,皇上下了狠心,安贼一定早早完蛋。你们知道罢,今日午门前挂出两具尸首,那是谁的?”另一个方脸的汉子剔完牙,道:“这个谁不知道?那个男的叫安庆宗,是安禄山的大儿子;女的叫荣义郡主,是安庆宗的老婆。”
安昭不自禁低呼一声,当啷一声,筷子跌进碗中。听那瘦子接着道:“这就是了,若是皇帝胆小,他就不会杀安贼的儿子,留着到了万一时刻好讲讲价钱。这一回杀了他们悬尸三日示众,足证皇上决心快快剿灭安贼。所谓釜底抽薪,再无调和余地。”
莫之扬匆匆付了银钱,拉安昭出了小面馆,安慰道:“昭儿,你可不要太过悲伤。”安昭叹道:“七哥,民间英杰之士处处都有,那瘦子说得不错,我但愿皇上能快快剿灭叛军。但我爹爹处心积虑发动叛乱,岂是一时便能平的?七哥,我不会悲伤,安家的不幸刚刚开始。我只是有些……有些……”再也忍不住哭起来。莫之扬替她拭去眼泪,两人手挽手沿着夜街慢慢走。见街上似乎与平日并无两样,只是多了一队队的兵丁,往往由一个甲长模样的人带了挨家挨户招募兵勇。
有一队见了莫之扬,一个小官喊道:“喂,小伙儿,要打仗啦,瞧你身强力壮的,跟我们去当兵吧!”两名士兵大笑着上前拉莫之扬。安昭吓得浑身发抖,道:“阿贵哥哥,咱不能去当兵,咱俩的疟疾要是误了治,那就麻烦啦。”疟疾为当时流行病,得之者十有六七不能免死。那两个士兵果然吓得赶紧松手,嘟哝道:“倒霉!呸!”在莫之扬腿上踹了一脚,莫之扬假装“哎哟”一声,跌在地上。那队兵士骂骂咧咧到别处寻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