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大笑：“当然！你就说要什么吧。不过你是太跟前的人，怕只怕我没什么东西得了你的。”

然后，只见杜荷一皱眉，担忧：“我只好奇，你偏要到最后才来。刚才你那古怪的姥姥、姥爷一人一舞，真得都绝了。这样的好舞之后，你如何还能压得住场来？”

他赤着足，上束了一枚金环，走到舞茵上来，齿一笑，一白牙，白石般的衬着他那两片红。目熠熠如星，眉青青如画。

杜荷确是有他所谓的那个宝贝，只是那是他专了重金，加上用，连哄带骗，好容易来的，要送给城公主礼，好请她原谅自己要收两个教坊娘府。这时一听，不由尴尬笑：“你个小东西，简直比我家司库还清楚我的家底儿，这不是讨赏，简直是在我心窝里刀

想来这称心是太面前第一等的红人，杜荷跟他说话，也显得亲狎异常。

可好一刻，左等那称心不来，右等那称心也不来，只听杜荷急切：“称心呢？他怎么还不来？”

只听称心笑：“我倒不敢求什么太好的，只听说趾人带来的明珠七宝九华帐落在驸爷手里，普天之下，仅此一……”

一个俳优弟，生成这样，若是放在外面，怕不要名满长安？

一声接一声，只听得旁观者，无论是李承乾、杜荷，还是李浅墨，连同那些在下位的仆佣们也顾不得规矩，声地叫起好来。一时喝彩声，鼓声与那疾旋之舞争发，直至最后，那鼓声在一面最大的鼙鼓上砰地一响，至此而止，那舞者却收不住势，连旋了好几圈才停下来，注目望向那鼓师：“你可服了？小要你知，她其实得比我还好，你如何敢欺负她？”

倒是那称心一脸平静，笑：“驸爷，人家得一跤接一跤，一旋接一旋的，累了个够呛，您一句夸奖就把人打发了？是不是也该赏什么？”

却见那称心笑嘻嘻地：“驸爷急着叫我，却是有何吩咐？”

那孩才回：“我已经过了啊。”

他这一带，只见好多人，上上下下，连同仆佣都忘了规矩，跟着拍起掌来，请那个称心。人人都好奇，前两个已成这般了，称心还能得怎么样才好？

他一向只唯有珀得只可以用“绝”两字来形容，没想到这孩，若与珀立在一起，怕不正是明珠玉，芳兰芝树，正好一对？

杜荷诧异：“难说，你真的心虚不敢了？”

一言既，杜荷忍不住惊讶地张大了嘴。一回想，果不其然！先开始他为舞所迷，竟真的没认他本十分熟悉的称心。只见他一拍大，兴奋：“我说小称心，你个鬼灵，今日这一手，可真玩得啊、实在是！”

那称心笑嘻嘻地看着他，好半晌，不说话。

谢完了却立着不动，仿佛就等着讨赏一般。

那鼓师已经尽力，这时额上汗如雨下，两只胳膊累得都一阵止不住地颤，里说不话来，只连连。

他不说完，只笑嘻嘻地看着杜荷。

杜荷愣：“怎么还不？难，今日你心虚了吗？”

李浅墨忍不住一呆，再没想到这个舞儿他姥姥、姥爷长得那样，他却生得如此齐楚。

却见那称心大大地冲杜荷施了一礼，笑：“多谢驸爷夸奖。”

原来，他只形容女儿，可以用得上“绝”二字，可面对面前这个俳儿舞童，他脑里最先想来的两个字竟是“绝”

。

旁边下人还未及回答，却听后院门里一声应声：“别别，这不来了？”

见杜荷还在那里愣着，他又笑：“驸爷难真没认来，方才舞的那两个人都是我扮的吗？”

只听杜荷笑：“我如何敢吩咐你？是你家太今日见着了兄弟，急着献宝，喊你来舞，好让人艳羡的。你可千万别赖到我上。”

李浅墨抬一看，却见那月亮门里，映着门外面的满架蔷薇，一个肢舒展、腰利落，眉目清楚的十五六岁的孩走了来，也不知他的眉怎么可以长得这么清清楚楚，当真亭亭如日之树，濯濯如晨时之草。那男孩儿也没穿上衣，赤着上，匀称的舞者的腰，他小腹上肚脐微微一凹，脐内仿佛贴了米粒大小的翠钿，那翠钿衬得他光的小腹更加匀白细致。下面如李承乾一样穿了条撒散脚，宽宽的脚下了伶俐的脚腕，腕上的青如屏上之画，石上之脉。

有好一晌，众人才过气来，李浅墨忍不住拍起掌。

却见那老车把式大笑几声后，就又掩后门里面去，扔下一地被他舞艺惊呆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