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里去？”

“这实在是不可能的事。”元宝说“船上到都是人，每个人的睛都很亮，连半个瞎也没有，李将军既不会隐法，又不会孙悟空的七十二变，变成只苍蝇飞起来。”他又故意叹了气“看来你的想法才是对的，他的确上不了这条船。”

萧峻承认，元宝又问他一个很绝的问题：“你为什么不相信？”

“他在哪里？”

空舱的角落里，居然真的有一个人。

萧峻站在他面前，就好像在梦一样，这实在是件连梦都想不到的事。

底舱下大概有十来间舱房，有的住人，有的堆放货粮。

“元宝那个小王八已经被我杀了喂老王八去了。”他故意

因为这位不是天绝的天绝下到底舱来时，曾经吩咐过：“所有的人都上去，谁也不许下来。”

“当然是去找李将军。”

船上已燃起了灯光，底舱下也有灯，却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像李将军那样的人如果要躲起来，当然要找一个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地方。

“当然是在这条船上。”

这个人居然真的就是经过那个诈死不成的亿万富豪孙济城和那个逃奔后又回到济南的吴涛两次化后才现的三笑惊魂李将军！

“幸好我不是什么？”

下面就是空舱，没有人，没有货，没有灯光，什么都没有的空舱。

“难你还是认定他在这条船上？”

这权威和力量从来也没有人怀疑过。

萧峻迟疑着，终于还是找来一盏“气死风灯”，跃下了空舱。

李将军斜倚在那里，于半坐半卧，背靠着墙，好像已经没有力气坐直。

然后他怔住了。

他确实有天才，学起别人的样来，确实学得很像。

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是这样的。

空舱里什么都没有，可是没有这层空舱，这条船恐怕就浮不起来了。

就因为那里面什么都没有，所以它才重要，远比任何一间舱房都重要。

那一剑虽然没有真的刺他的心脏，他的伤势看来却还是不轻。

底舱的面积远比任何一个没有到这里来过的人想像中都大得多，最下面还有一层主舱。

就算他已经完全相信元宝说的活，相信李将军还没有死，相信天绝一看见那颗星就被元宝住了，就算他什么都相信，他也不能相信李将军还在这条船上。

“幸好你不是李将军，李将军也不是你。”元宝说“否则现在他已经死了，我也输了。”

从来也没有人想像到有人能把这些东西从天绝上“拿”走。

“当然能找得到，而且非找到不可。”元宝说“否则我这颗星岂非要输给你了？”

但是他的一双睛却还是炯炯有光，看到萧峻的时候脸上居然还了微笑，一仿佛很安、又仿佛很难受的微笑。他忽然问萧峻：“元宝呢？”

萧峻也明白他的意思了。

萧峻又没有话说了。

元宝也下来了，随手关起了那块暗板，故意装天绝走路的样，慢慢地走到李将军面前。

“我知你一定不相信李将军会在这条船上。”元宝说。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他绝对不可能躲到这条船上来？”

三

元宝叹着气，喃喃地说：“幸好你不是，幸好你不是。”

“你能找得到他？”

“是的。”

元宝故意板起了脸，一本正经地说。

这句话虽然是元宝说的，但是和天绝亲说的话同样有效。

元宝不回答，却将底舱下的甲板上一个钉着铣环的暗板拉了起来，悠然：“你最好还是自己下去看看吧。”

四

空舱里如果堆满东西，这条船恐怕也会沉下去。

因为他上的黑中，脸上的面，上的斗篷，脚上的靴，每一样都象征着一神秘的力量，一不可抗拒的权威。

“你的意思我也明白。”萧峻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怎么能上得了这条船？”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元宝微笑“现在你的想法，就好像前两天你们都想不到我们会躲在济南的大牢里一样。”

元宝带看萧峻一间间舱房去找，虽然连个人影都没有找到，但他却还是充满信心。

萧峻想了想之后才能回答：“因为这是绝不可能的事，谁都不会相信的。”

“所以他绝不可能在这条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