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老能打小姑娘的主意，老太婆为什么不能打小伙的主意。”老说“何况天绝也不能算太老，而且…”

一样比元宝的鞋更奇怪的东西。

“谁？”

这只脚是从床底下来的，床底下本来就是个时常都会有脚来的地方。

这只脚冰冷冷的，连一意都没有，就像是一只死人的脚一样。

这只脚是一只女人的脚，一只非常好看的女人的脚，纤秀晶莹完，就像一位名匠用一块无暇的玉心雕刻来的。

在这时候，这地方，无论谁看见这样东西都会大吃一惊的。

三

“为什么？”

一叶轻舟来，泊在柳荫下，一个灰衣人垂首肃立在船，本不敢仰视天绝的脸。

现在雷大小和汤兰芳也看见这样东西了。

杀人绝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尤其是在杀了一个自己并不想杀的人之后，无论谁的心情都会比平时沉重得多。

何况这只脚并没有被人砍下来，血淋淋的装在一个麻袋里。

老又忍不住了：“你想知她是谁，为什么不把她从床底下拖来看看？”老说“如果你不敢碰她，我来。”

可惜他连欣赏都不能欣赏，因为他边还有个比谁都会吃醋的老婆。

他没有说完这句话，因为他忽然看到了一样很奇怪的东西。

——元宝呢？元宝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已经死在她手里？

在这间屋里，在这张床下面，怎么会有一只女人的脚来？

雷大小用一很特别的光看了她一，又看了看地上的脚：“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我不想。”

她的心无疑也是很沉重的。

老赶快溜了，远远地站在门，却还是忍不住叹了气。

可是汤兰芳和雷大小夫妻看见这只脚的时候，却都吃了一惊。

雷大小叫了起来：“难你认为像天绝那样的老太婆也会打元宝的主意？”

“她的脚跟我一样，第二趾比大姆趾要长一。”

“小蔡。”

每个人都有脚，一只脚并不是什么奇怪可怕的东西。

“不会。”

老的睛已经看得发直了。

汤兰芳，又摇摇：“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人可以来。”

“小蔡是什么人？”

雷大小的手刚伸来，立刻又缩了回去，回招呼他的老公：“还是你来吧。”

过了很久很久，天绝才慢慢地走上轻舟，脚步仿佛比平时沉重。

雷大小也忍不住要笑，可是一碰到那只脚，她立刻就笑不来了。

多大年纪，不她是谁都一样。”

老叫了起来：“你怎么叫我吃别人的脚？你自己也知，除了你的脚之外，什么人的脚我都不吃的。”

——她的改变，是不是为了那个该死的小鬼元宝？元宝不在她边，她是一个人回来的。

“一个男人如果是连女人的脚都不能看，人还有什么意思？”

漆黑的斗蓬、漆黑的靴、漆黑的巾，白银面在午后的太下闪闪发光。

“你为什么忽然变得不吃醋了？”老又吃了一惊。

“你还不快把你那双贼闭起来？是不是想要我把它们挖来？”

大明湖的波也在太下闪闪发光。

因为这只脚并不是元宝的脚。

这次雷大小假装没有听见，却问汤兰芳：“你刚才是不是说，没有你的吩咐，谁也不敢到这里来？”

“这只脚会不会是她的脚？”

天绝默默地站在湖岸边，看起来仿佛有变了，变得有疲倦，而且显得很有心事。

雷大小瞪着他：“如果你敢碰她，只要碰一下，我就把这只脚砍下来用酱油红烧，炖得烂烂得给你吃。”

“谁说我变得

“是一个女孩。”汤兰芳想了想之后才说“是我收养的女儿。”

他们看见的是一只脚。

雷大小又给了他一掌。

那么可的一个年轻人，死了多可惜，她怎么忍心下得了手？

越懂得欣赏女人的男人，越欣赏女人的脚，像他这样年纪的男人，通常都已经很懂得欣赏女人了，对女人通常也只能欣赏欣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