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钳“格”的一响,铜壶的柄立刻被夹断,就好像用剪刀剪布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平和。“他们的手也跟你一样,都是被我砍断的,每个人的手都是被我砍断的。”
柳木还在面上飘浮,萧峻的心却已沉了下去。
如果不是因为他脸上还着那可怕的白银面
,任何人都会认为他要萧峻到这里来,只不过为了要请他喝一盅好茶而已。
他又问:“他们究竟是一个人有九百九十九条命,还是九百九十九个人只有一条命?”
因为这只手就是他们的秘密武,而且是
致命的武
,是杀人用的,不是给人看的。
珠帘在风中摇虫,一串申珠玉拍击,发风铃般轻悦的声音。
他们都有一柄夺命的钢钳,他们都有九百九十九条命。
“一样?怎么会一样?”
他忽然吩咐那个正在烹茶的灰衣人:“你为什么不让萧堂主看看我给你的那只手?”
柳木沉下,人跃起,以左脚的脚尖轻第二片木,右脚再轻轻一
第三片。
现在他都已找到了。
另一个灰衣人正在为他烹茶,一个形状古拙的紫泥小炉上,铜壶里的已经快开了。
两个灰衣人正在舱门外看着他,两个人的脸都像是用青石雕成的,既没有血也没有表情。
“这不是手,”萧峻说“这是个钳。”
一个人居然能用如此温柔的声音说如此可怕的事,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萧峻站在窗,遥望着远
千佛山黑沉沉的影
,忽然问银面人。
他这一生中,真正痛恨的只有两个人,他活着,就是为了要找这两个人复仇。
“别人用手不能也
不到的事,这只手也能
。”银面人又吩咐“萧堂主也许还不信,你为什么不
给他看看?”
可是他的脚刚踏上船板,银面人已经在船上,慢慢地走了门前悬挂着珠帘的船舱。
他们以右手掀起珠帘,却将左手隐藏在衣袖里,好像都不愿被别人看见这只手。
“因为他们的人是我的,命也是我的。”银面人说“我随时都可以要他们去为我任何事,也随时可以要他们去死。”
灰衣人用他的钢钳一夹,就轻轻巧巧地把铜壶夹起,为萧峻倒了碗茶。
“我从来不喝酒,只喝茶,我对茶有偏好。”银面人又说“喝茶的人永远都比喝酒的人清醒得多。”
“这是一只手,”银面人说“只要是别人能用手的,这只手都能
。”
“这是趵突泉的,是天下有数的几
名泉之一,历千年而不竭。”银面人说“用此
的泉
烹茶,
、香、气、味都不比金山的天下第一泉差。”他的声音更平和,他说的是个非常风雅的事。
茶里有一
茶梗浮起,他又用钢钳一夹,就轻轻巧巧地夹了起来。
但是现在他也已发现,要对付这两个人,他还是没有机会,也没有希望。
萧峻见过这样的人。
这是他苦练多年的成绩,他自信他的轻功在江湖中绝对可以排名在前十位里。
银面人淡淡地说:“你是关心他们的命,还是关心他们的手?”他仿佛笑了笑“不他们多少个人,多少条命,其实都完全一样。”
柳木沉下又浮起,萧峻已在船上。
钢钳的构造仿佛极密复杂,可惜萧峻能看到的并不多。
“就是这些人,”萧峻说“这些有九百九十九条命的人。”
灰衣人立刻站起来,卷起了左面的衣袖,只卷起一,刚好
了一柄钢钳。
“哦!”“因为我又给了他们一只手,这比他们原来的那只手更有用。”
壶里已沸,茶碗已摆在桌上。“你为什么不替萧堂主倒碗茶喝?”
“可是他们不像你。”银面人又说“我虽然砍断了他们的手,他们并不恨我。”
“他们的手呢?”
“谁的手?”
他用这只“手”的事,动作之轻巧,绝不是任何人所能想像得到。
他们的命无疑都属于这个神秘可怕的银面人。
并不算太大的船舱,布置得雅而华丽,银面人已坐下,懒洋洋地坐在一张宽大而柔
的椅
上。
,萧峻的人已经在第一片柳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