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均成的伤势渐愈,无奈风雪之下兵马只得扎驻贺里伦,到了开春,正是他们锐气满盈,中原朝廷用兵,不能再拖了。”
“是。”姜放道“震北大将军要不要叫回京中议事?”
辟邪笑道:“这个人清高自负,叫回来了,我们又能将他如何?”他执杯在手,饮了一口,忽道“你听。”
隔了两间房,不知坐了什么人,突然哄地嚷了一声,放声大笑。栖霞院的姑娘在内高叫:“如此扭扭捏捏,也算是探花郎么?”
更有人道:“且拿住那个姓游的,他是榜眼,如何能放过他。”
辟邪和姜放不禁相视失笑,原来吵吵嚷嚷的竟是宫中一干心腹的侍卫,两人本来无事,姜放便请辟邪一起移步过去凑凑热闹,却见游云谣、郁知秋和胡动月带着四五个辟邪点中的侍卫叫了八九个姑娘吃酒,见有人进来,先是颇为诧异,待到见是侍卫统领和青衣总管,纷纷站起身,请安的请安,问好的问好,七手八脚让了两个上座。栖霞已将辟邪和姜放的席面送至此处,重上新菜,辟邪对她道:“我们坐坐就走,难不成在这里招人厌么?”
“公公说的什么话?”游云谣笑道“难得这么巧,天色尚早,多饮几杯再走。”
辟邪四周打量了一圈,见其中有个年轻人颇为面生,于是问道:“这位是——”
“这是新朋友,”郁知秋道“梧州总兵举荐的游击将军,奉旨近日到京。”
“在下黎灿。”年轻人起身笑着抱了抱拳,他二十四岁上下光景,体态欣长,举止潇洒不羁,俨然是个世家子弟的模样。
辟邪笑道:“在下辟邪,是在宫中做事的。”
黎灿这才耸然动容,道:“原来是宫中的大总管。”
“这是别人的戏言,将军且勿当真,”辟邪笑道“在下只是宫里的使唤奴才罢了。”
“在下在梧州就听说公公替皇上钦点武进士一事,原来公公的武功修为也甚高强。在下从小痴迷刀马,倒很想向公公讨教。”
“武功的事,我是不懂的,只是各位武进士确实身手不凡,外行一望便知罢了。”
郁知秋道:“公公可知,这位黎兄的功夫极其了得,我等六个人都战他不下。”
胡动月道:“游兄却未出手,不然结果如何,也难说得紧。”
游云谣笑道:“不要提我,大统领与公公都知道,这些人哪个是省油的灯。不过是口角之争,就要蜂拥而上,大打出手,好在黎兄也朝廷命官,不然传了出去,岂非有失体统,丢了朝廷颜面?”
辟邪朗声一笑,心中暗自诧异,饶有兴味地看着黎灿,道:“原来黎将军竟有如此神勇。不知将军使的是什么兵器?”
黎灿转眼看来,眉目黑得清冽,夺目的骄扬跋扈,道:“在下平时不携带兵刃。”
“哦?”辟邪目光在众人脸上流转一遍,笑道“原来黎将军赤手空拳独斗六名大内侍卫,壮哉。”
郁知秋道:“公公的武功,我们都见识过,不知道黎兄和公公有没有得一比。”
众人知他挑唆黎灿,都笑嘻嘻等着看好戏,黎灿果然道:“公公何时得闲,万请赐教。”
“在下不谙此道……”辟邪忙着推脱,总觉得黎灿的目光让自己十分不舒服。
姜放见势不妙,圆场道:“都是为皇上效命,自己人有什么好争的?来,我敬各位英雄一杯,愿各位今年少惹祸,多吃饭,少打架,多睡觉,让我太平自在,少在皇上跟前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