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剑背上让辟邪的锈剑刺出的一个凹痕,脸上第一次出现骇色。
沈飞飞原本对李师的剑法咋舌叹奇,却见辟邪一招之下便将李师的气势击得粉碎,自己甚至都没看清辟邪如何出手,才知辟邪的功力早已高到自己不能想象的层次,不由对李师大声叫道:“喂,认输吧,你差得太远啦。”
李师怒道:“你少罗嗦,我还没输定呢。”
辟邪见李师不但能抗住自己的一招直击,还用霸道的内力反震自己,胸口气息微阻,眼中也有一丝诧异,将手中的锈剑抛给明珠“这个人的内力刚强,只恐他震坏了师傅的用剑,你替我收好。”
明珠心中担心,却笑着答应“是。”
李师气得厉害,瞪大明亮的眼睛“你、你这不是欺负人么!”
那赌气的神情仍似少年,目光亮得异常单纯——为什么似曾相识——辟邪胸口突然一记猛痛,嘴唇煞白地向后退了一步。
“六爷!”明珠察觉辟邪神色有异,向前奔了一步。
辟邪向她摆了摆手,对李师道:“你武功不如我,还敢比么?”
“比啊,”李师绽开笑容“就算今天输了,总有一天我会比你还强。”
他的笑容令辟邪只觉天旋地转,周围凄冷的景物正被倒流的时光卷入多年前明丽阳光下的居养院——“总有一天我会比你还强,不然我怎么能护着你呢?”——这个遥远的声音当头炸开,辟邪全没有听见李师后面的一声大喝:“咱们还没完呢,看招!”
“六爷!”明珠的尖叫让辟邪看清了眼前的锋芒。
“叮!”辟邪双指挟住斜月剑,将剑锋从自己的咽喉前慢慢移开,浑身涌动的血液让他内力奔腾,向李师急催。李师腑脏犹如冰棱乱刺,心血翻腾,说不出的难受,渐渐萎靡于地。辟邪毫无住手之意,眼中悲色无限,恨意横生。
明珠虽然知道辟邪对李师早有杀机,也明白此时的情景绝非寻常。沈飞飞腰中抽出匕首,大声道:“住手!胜负已分,不要杀人!”
明珠将沈飞飞拦在身后,上前柔声道:“六爷,你怎么样?”
辟邪神色又渐渐敛为淡静,松开手指,缓缓站直身体“没什么。”
李师揉着胸口,支撑着站起来,竖起拇指,展颜笑道:“你可真强!”
辟邪背着手,微笑道:“你也不错,师傅只传了你一年武功,你便有小成,几年以后必然是一流的高手。”他转身对明珠道“胜负已分,我们回去吧。”
“等等!”李师将剑还鞘,喘着气奔上来道“师傅有几句话要我带给你。”
“我不想听。”辟邪淡淡道。
“那可不行,”李师拦在辟邪面前“跟我有关。”
辟邪对明珠道:“我们走。”
明珠微微一犹豫,捧着锈剑随辟邪跃出静水庵。身后传来李师锲而不舍的声音:“师傅说若我输了,今后就把你当作亲兄弟,照顾你,保护你,听命于你。我已经答应了啊。喂……”
辟邪推开院门的时候,晨曦已经飘洒在居养院中老树郁郁葱葱的新叶上了。“故人犹如三月柳,怎不教人多相思”,辟邪撷下一片新绿,记忆中驱恶生气勃勃的笑脸仍似早春般鲜明清晰。
“你还真会欺负人呐!”驱恶在明丽的阳光下如此用力瞪大眼睛。
“你轻功不如我,就别和我争。”辟邪手腕微转,让丝线缠在手指上,小王爷的霸道专行仍没有完全从他身上隐去。这是辟邪十四岁的阳春,一只来历不明的风筝占据了他和驱恶短暂的快乐,让他们完全忘却了此时攀登的老树早已不能承受他们旺盛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