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窦兢如蒙大赦，对着车夫“还不快随禾蓝妃去。”

战跃上山坡，前一带开阔山谷，后已传来蹄雷鸣。禾蓝回望了望，喝：“快走！”

禾蓝：“中原将士两千人，凉州护送的侍卫两千人，勉能与他们血战，但难保公主周全，现今只得由你们四千人抵挡一阵，我带着公主往东南那座山丘后面躲藏。”

景佳公主在里面沉了半晌，才带着厚厚的面纱，由季嬷嬷扶来。

窦兢若筛糠，忙：“是。”第一个冲下山坡。禾蓝贴使女阿琉随其后，与窦兢并驾

这么急着嫁人？”

车突然一晃，顿时停了下来，外面一片嘶人沸。季嬷嬷掀起前面的帘，探去问：“这是怎么了？”

季嬷嬷：“公主不会骑。禾蓝妃请多照应。”

自那天起，景佳就一直在将这句话细嚼慢咽，此刻车已将她晃得骨裂，耳边却又传来禾蓝的歌声光般遍洒草原，使女们轻快的合音，象白云在天际淌。禾蓝腰间的离别钩上穿着柄弯如弦月的腰刀，明珠宝玉反的光刺得景佳睁不开。

“这个？”禾蓝又笑了“这是我们胡人女挂刀用的带钩，臣妾不敢带刀觐见公主，所以公主只瞧见这个，便觉得奇怪。”

禾蓝掉转过来，指着北方一线飞尘，：“这是有四五千的人，距此不过十里开外。”

窦兢急急赶上来，正好听到这句话，脸已经惨青的一片，语无次：“公、公主，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景佳对季嬷嬷的话不以为意，心不在焉：“是吗？”

※※※

景佳公主已在草原上急驱了五日，算上在凉州境内的两天，路程已去了十有其七。掀开车的窗帘，能看见的仍是半角草原，半角蓝天。因最近匈闹得厉害，雁门一带已无人再敢放牧，故而景佳公主连看见羊成群景象的小小愿望也算落空。

“公主可知这个女乃是凉王最的侍妾？”

窦兢急：“这时逃命要，还能讲究这个？”

禾蓝：“这时还怎么用车，公主，请移驾到外面来，臣妾带着公主骑走。”

“这是什么？”景佳和她见得熟了，才指着她腰间一只奇异的金弯钩问。

“若不是见你这么大岁数跟我北上，此刻就要掌你的嘴。”

“公主可别小瞧了她，凉王里都叫她禾蓝妃呢。凉王从前没有正室王妃，不能封她，现今只等公主和凉王完婚，就会给她侧妃的名分。”

“公主若决意前往雁门，臣妾必定侍奉左右。”禾蓝个挑，雪白的肤在漆黑的长辫映衬下雪一般透着灵气，笑起来的时候带着中原女少有的朗，特别是她卷着说的官话，象音乐般让人沉醉着。

景佳呼了气，：“这还有很多讲究么？”

“嬷嬷真是取笑人，”景佳将窗帘放下，低声“这是要我堂堂中原的公主和她一个小胡女争不成？”

汉将鲁修也拢了过来，：“就依禾蓝妃所言，窦大人钦命在，也请一同先行回避。”

“我晓得。”禾蓝伸手将景佳提到自己上，大喝一声，领着自己的使女和窦兢等人，向东南疾驰。公主环着禾蓝的腰，只将埋在她背心里，仍在不断发抖。

景佳笑：“凉王向朝廷行聘时，可没有这一件东西。”

“你也带刀？这个钩解下来给我瞧瞧如何？”

不用说，此时中原朝廷定在怪罪自己的任，但在凉州，一说到自己要往前线追随凉王必隆“多少豪汉都要大大喝彩一声。”凉王的侍妾禾蓝挑着拇指对景佳公主大加赞赏。

季嬷嬷立时语，回到车内请公主示下，只急得窦兢满冷汗，围着车转。

禾蓝怔了怔，：“公主恕罪，这是凉王赏赐的件，白天解下来不太吉利。”

禾蓝：“公主是中原人，又是千金之躯，不能和我们胡人女相比。”

“这带钩叫离别钩，由夫婿行聘的时候与弯刀一同相赠，白天不能离，离则与夫君分别，自返娘家，永不相见。所以我们胡人只要解下妻的离别钩，就算休妻了。”

季嬷嬷：“公主千斤之，与外臣相见，与礼数有悖，不妥。”

“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