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街边艺人

“快把这孩子放了！”

荻小姐看着蹲在角落里的骨骨，生气地说。

华知县派来保护她的两个武师面面相觑：“这个小哑ba肯定是个惯偷，大小姐您没见他偷田妈的包裹时那手有多快！”但首辅大人千金小姐的话，这两人哪敢不听，掐着骨骨的脖子便要把他一脚踢chu门去。

骨骨回tou看了看荻小姐，冲她咧嘴笑了笑，一口雪白的牙齿衬着脏脏的小黑脸十分有趣。

荻小姐向他招手，他也不怕。要他坐，他也就大不咧咧地坐下，桌上的点心伸手就拿，看得田妈直皱眉。骨骨向荻小姐打了一番手势，荻小姐不懂。他就指指自己的心，摇摇手，zuochu一个非常甜mi的表情。荻小姐笑不可抑：“田妈，他说他不是坏人，他心chang特别好。”

她特别喜huan这个哑孩子的表情，灵动极了。芸官十二三岁时也是这个调pi的样子，尤其是zuo了坏事闯了祸时。她觉得骨骨的yan神就像是京城家里那只波斯猫，mao茸茸的、ruanruan的，添着你手的时候，又凉又细腻。

骨骨在荻小姐chu1吃了个大饱，荻小姐又叫田妈取了五十文钱，并一屉菱角jirou馅的包子一并递给骨骨，说：“以后还是不要偷东西了，下次被抓着，可没人来救你了。”

骨骨其实能听，他也不知dao自己为什么说不chu话。不过真没想到偷东西还得了赏，十分高兴，也有些忘形。他要把这些好吃的带回家给长脚吃。他这样想着，就打手势给荻小姐，可是荻小姐哪里看得明白。骨骨在院子里看了看日tou，猛地想起时间快到了，就又是拿大ding、翻jin斗，又是翻白yan扮丑角，搞得荻小姐和田妈都笑了，却也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他于是拉起荻小姐的袖角到门前，指着远chu1，zuochu敲锣打鼓的样子。荻小姐明白了，说：“你想看耍猴的？”

骨骨摇摇tou，又拼命点tou。拉着荻小姐就向码tou走。看着骨骨拼命地比划，荻小姐大约明白了，那里会有一个非常好看的东西，而骨骨非常想请自己去看。

她沉yin了一下，自己当然不便去那样的场合。而骨骨瞪着大大的yan睛，不解地看着她。荻小姐叹口气，便叫田妈去取了ding带面纱的斗笠。田妈与武师们只好忙不迭地跟着，摇tou叹着气。

余家渡的码tou向来是最热闹的地方，不惟客商行人往来如云，从河南过来的耍猴的，山东过来的练把式的，还有徽州过来的唱曲的，都引得行人围观。

荻小姐微微皱着眉，她实在不适应这里拥挤的人群与河水暗暗混杂着的那zhong酸臭腐败的味dao，连人们喧闹的声音似也浮着一zhong汗臭。但她又很好奇，隐隐有些兴奋。其实童年时，这里曾是她与芸官的天堂。

骨骨引着她来到一chu1喝彩声与笑声最响的圈子，武师为她分开了人群。骨骨嘴里嗬嗬地叫着跑进了圈子。

鼻子上涂着白垩扮丑角的长脚看到骨骨，笑骂：“兔崽子，这么晚才来。”

人们大声喊：“长脚，六把飞刀，长脚，六把飞刀！”

瘦瘦高高的长脚笑yinyin地扮着矜持。于是大家开始提高声音：“六把刀六把刀……”

六把雪亮的飞刀在空中此起彼落，却飞不chu长脚两只蒲扇般的大手。长脚突然一停shen，六柄刀夺夺地相继she1chu，全bu击中两丈开外的靶子上，成梅hua六聚之形。众人的喝彩声一下暴起，荻小姐不由捂住了双耳。

长脚接着又踏上了一对六七尺高的高跷，要在高跷上耍四样wu件。他从人群中请chu了一位面貌忠厚的商客帮忙。骨骨便将榔tou、唢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