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生死相随

阿紫扑在雪地上哭了许久，爬起来走到崖边，但见晨曦下，崖bi上四chu1晶莹透亮，积雪成冰。阿紫想起萧峰昨日所说冰雪shihua，无从下脚，今日天晴，看得更加真切，不知萧峰如何下去，倘若稍有闪失，即会粉shen碎骨。想到这里，阿紫不禁心惊胆战，她在崖边跪下，双手合什，仰起脸来向上天默默祷告：“保佑我姐夫平安归来，纵要阿紫立时死了，也无怨无悔。”

隆冬时节，雁门关四chu1白雪皑皑，行人罕至。阿紫跪在地上，决意把要上天保佑萧峰平安归来之愿默念一万遍。她直跪得双tui发麻，shen子摇摇yu坠，她咬咬牙，死命撑着不倒下。待到她念足一万遍之时，已过晌午，她双tui麻得已失去了知觉，无法站起来。她双手着地，爬到崖边，伸tou往崖下望下，依然什么动静也没有，崖bi上的冰雪映着日tou发chu更耀yan的光芒，在空气中折she1chu一片嫣红，但在阿紫看来，却比刀光更加寒冷。

北风呼啸着chui刮而来，阿紫爬到一块岩石旁，倚着石tou坐在地上，吃了几块干粮，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悬崖，时间慢得像是停滞了一般，只有风不停地chui着，阿紫已记不清脸上的泪水多少回被风chui干。就像一个世纪般一样漫长，她终于等到太yang落山，天渐渐黑下来。

天一黑，风更jin，接着又下起了大雪，雪hua飘了阿紫一shen，她本可躲到岩石后，那样避风而坐，能暧和些，但这样就看不到悬崖口了，她要在萧峰上来的时候，一yan就见着他。她冷得全shen发抖，把包裹里所有的衣服都盖在shen上，其中有一件绿se的羊mao披风，那是林烟碧的衣服，她心里竟掠过一阵悲伤，她默默地问自己：“林姑娘死了，再也不能和姐夫在一起，我该huan喜才是，为什么我却gan到伤心？我到底是盼望她活着还是死了？”她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无法欺骗自己，她心里隐隐盼望林烟碧还活着。她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思，an照她从前的xing子，这是绝对不可能有的念tou，但林烟碧几次三番地相救于她，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林烟碧当作了姐姐。特别是昨日林烟碧舍shen砍向林馨兰的那一刀，永远铭刻在阿紫的心中。

黑夜里，没有星星，黑黝黝的悬崖就像一张张开的网，把阿紫越勒越jin，几次把她从睡梦中勒醒，她迷迷糊糊见着萧峰浑shen鲜血，被漆黑的悬崖吞没。

“不要！”她尖声惊叫，伸手要去拉萧峰的手，萧峰却在转瞬间消失在悬崖里，阿紫惊chu一shen冷汗，在梦里醒来，她站起来，几步扑到崖边，探tou望下去，却如梦中一般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如此噩梦连连，阿紫半梦半醒，终于又熬到东方天空发白，黑夜渐渐褪去。

阿紫心里怦怦luantiao，萧峰昨日留在地上的字说得明明白白，再过两个时辰，就是萧峰最后的归期。她觉得自己的shen子抖得厉害，她抓起萧峰的酒壶，一口气guan了几口，呛得她咳了起来，但火辣辣的酒一入肚子里，全shen立时暖洋洋的。她提着酒壶在崖前来来回回地走着，不时喝一口酒以压住全shen的颤抖。也不知dao走了多少回，走了多长时间，崖边静悄悄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她不敢抬tou看天上的太yang，她害怕知dao现在的时辰，但她映在地上的影子由长渐渐变短，她看着她的影子，心里一点点冰冷，shen子也跟着越来越颤抖，连喝酒都压制不住了。最后，当太yang当tou照来，她的影子已缩成一点踩在脚下时，她已经没有力气再站立，跌坐在地上，抬tou往天上的太yang望去。

“为什么？”她忽然声嘶力竭地大叫一声，yan泪gungun而下“为什么你不等我姐夫回来！”她恨天上的太yang为什么要走得那么快，为什么不在萧峰约定的时间chu1停留。

阿紫悲痛yu绝，她连坐着的力气都没有了，昏昏沉沉地趴在地上，yan泪早已liu干，落在雪地上结成了冰。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慢慢爬到悬崖边上，tou伸chu去，看着云封雾锁的谷口，她苍白的脸凄然一笑，喃喃dao：“姐夫，我又来陪你了，你等等我。”她用力撑起shen子，双目向四周望去，但觉人世间已没什么可留恋的了，一想到死，她的shen子忽然不抖了，全shen又有了力气。她双目一闭，就要往下tiao。忽觉shen后被什么东西拉住了衣裳，她回tou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