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我可以对天发誓。”

“好，好！不就不。你看我像什么人？是逃犯还是怪？还是一个飘来飘去的鬼魂？”这个声音懒洋洋的中年人一边说，一边大大地吃着香的红薯，又说：“这些红薯烤得香的。”

小三不由从心里打了一个寒颤。要是真的，自己还有命么？问：“那他是一个好怪了？”

“不不！我不能穿好一的衣服。”你怎么不能穿好一的了？”

小神女笑起来：“我也有一，但没有你这么严重。”

“怪！”

小三奔破庙一看，只见火堆边坐着一个不知是逃犯还是叫化的中年男人，一蓬发之下，一双睛似笑非笑地望着小神女，还一边吃着他们烤得焦黄香的红薯，一边反问：“你这大胆的小丫，又是什么人？”

“真的不是你师父飞夜猫？”

“嗨，难我连师父也认不来么？”

“我怎么不是说真的了？前天夜里，我就在一农家的猪圈里和猪睡在了一起，同

“我也不知。总之，我穿起好一的衣服来就到浑不舒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手脚也不知怎么的摆放，甚至连路也不会走了。”

小神女笑起来：“你不是说真的吧？”

“恐怕他没有死，你快带我去看看。”

小三着急了：“妹妹，你怎么这般不相信我？”

不见了！”

小三带着惊疑、害怕的心情怔怔地听着，可不敢走近。小神女却完全没有半惊疑和害怕，不但走过去和这怪面对面坐下，还好奇地问：“那么你穿破烂的旧衣服，就没有这样的怪病了？”

小神女说：“你我们是什么人不好？”

“叔叔，你不会同猪睡在一起吧？”

“是呀，是一个喜你小偷的怪！也是一个捉我们的怪。”

“有钱去买东西吃也麻烦吗？”

小神女心里好笑：我就是一个小山妖，又哪里再来的山妖了？但她这样回答：“他要是山妖，还不将你吃了，能老老实实让你背着他去埋葬么？”

“红薯烤得这么香，我肚又饿，不吃行吗？”

“那他是什么了？”

小三一下又傻了，小神女似光般飞破庙中去了，接着是小神女的声音问：“你是什么人？吗要戏我们？”

“捉我们？”

“金银珠宝可以变钱买饭吃呀！”

小三害怕地说：“我们碰上的不会是一个鬼吧？”

“死了的人会自己走吗？”

“好啦！你别发誓啦，不是就不是嘛！我相信你。”

“怪不得你叫我小三哥还是小偷的好。”

“因为我有一怪病。”

“是个怪！”

“好不好我不知，但他起码没有要伤害我们的心。”小神女说到这里，蓦然想到一个人，不由用睛瞅起小三来。

“谁知你们师徒两人是不是故意捉我的。”

“他不会是自己走了吧？”

小神女听得笑了，也走过来在火堆边坐下，到这个奇怪的小偷，跟自己以往的行径差不多，只知偷人家的东西吃，不会偷别的。以后大一了，才知金银可能买东西吃，但总到不如偷东西吃那么方便。她坐下来笑问：“你不能穿好一的衣服吗？这样，人家就不会怀疑你了。”

中年男人笑起来：“你说对了，我的确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偷。”

“小偷不好么？肚饿了，不用自己动手生火煮饭，也不用求爷爷告向人讨吃，只要一窜到有钱人家的厨房里，就可以吃饱了，你们看，这不好吗？”

小三带了小神女来到庙外放下尸的地方。在荒山野岭中，小神女的生活经验比小三丰富多了。她在月下细心观察四周，又凝神倾听了一会，没发觉四周有什么动静，雪地上除了小三和自己的足迹之外，也没发现其他人的足迹。小神女困惑了，自言自语地说：“奇怪，他怎么会不见了的？”

“那你比我多了。要是叫我穿一上好的新衣服，真比杀了我还难受。我穿上新衣服，好像人人都在注意我了，坐也不敢坐，怕脏了衣服，站也不知往哪站好。若是穿破烂的旧衣服，不但荒山、破庙、野地、坟堆里可随便坐卧，就是睡在棚猪圈里也可以，那多舒服、惬意。”

“他怎么是我师父了？”

“哦？什么怪病？”

“我怎么不会同猪睡在一起了？天寒地冻的日里，在猪窝里同猪睡就和多了。”

“你只是偷东西吃，不偷人家的金银珠宝么？”

“不不！这太麻烦了，不如直接偷东西吃饱了的好。”

小三一直在旁怔怔地听着，他到这个不知是逃犯、叫化还是自称为小偷的人，实在不可思议。他到底是人是怪还是鬼魂？是人，怎么突然会在雪地上一下不见，而突然坐在庙里的火堆边了？只有妖怪和鬼才可以这样。要是妖怪和鬼，他又怎么不会害人，还和小神女有说有笑？他自称小偷，世上有这样的小偷吗？只偷东西吃而不偷钱财和其他值钱的东西？只有三岁的小孩不知钱的作用，才只会偷东西吃。而且这人还有一个不穿好衣服的怪病，世上有这样的怪病吗？我看除了这大胆、怀奇技而又不请世故的小妹妹，才会相信他的胡说八。他既然不是人，不是鬼，又不是妖，那他是什么？是个怪？这是什么样的怪了？是一个不害人又喜捉人的怪？

“那，那，那他一定是山妖了！”

“他要是不捉我们，而是想伤害我们，恐怕早动手了。尤其是你背他庙的时候，他只要用匕首往你上一，你不死了？”

蓦然间，又是那个懒洋洋的声音说：“你们两个是吓不坏的，我却几乎给你们吓死了！”声音是从破庙里飘来的。

“你别吓我，鬼会让你背着吗？爷爷说，世上本没有鬼。就算有鬼，它有形无实，飘来飘去，你能将它背在肩上？”

小三愕然：“你望着我吗？”

小神女说：“我看你是一个小偷！”

“不可能！要是有野兽，我还有不发觉的？而且雪地上本没有什么野兽留下的足迹。”

小神女叫起来：“你怎么还吃着我们烤好的红薯呀！”

小三这才放了心，说：“这个怪，吗要捉我们的？他不担心将我们吓坏了？”

“我偷人家的金银珠宝什么？金银珠宝能当饭吃吗？”

“说！这个怪是不是你师父？”

“是呀，我一穿破烂的旧衣服，既没有拘束，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坐下来和躺下来睡觉，浑就轻松舒服了。小丫，你有没有这样的怪病？”

“不会是野兽叼走了？”

“他真的不是你师父？”

“怎么不麻烦？拿着偷来的钱跑去饭店买饭吃，不多跑了一大段冤枉路？而且我这一打扮，拿着银金去饭店吃饭，不令人起疑心？那不是明明告诉人家，我是一个小偷？到那时，恐怕饭吃不成，还给人捉起来。我呀，才不这样的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