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呜咽如流泉的沉痛泣声。
所幸那只是短暂的一刻!
尉迟青幽在一阵痛彻心肺的伤心之后,很快恢复了理智!
当泣声逐渐停止时候,她由身侧摸出了绢帕,缓缓地揩着脸上的泪痕。
然后她猛然抬起头来,垂下的头发,像是一蓬乌云般地甩向肩后。
她的脸仍是那般清艳。
前后不过只是一刹间,你却在她脸上再找不出一丝伤心的泪痕。
那张原本伤心苍白的脸上,甚至换上了笑容。这般克制的功夫,一般人万万难以做到。
“好了!”
她说道:“只顾着谈我娘,竟然忘了正经事,二哥,我们开始吧!”
岳怀冰道:“青妹心情不好,明天再开始吧!”
尉迟青幽道:“不!今天就开始!”
她微微一笑,露出白清整齐的两排玉齿,较诸先前之悲恸,简直判若两人。
看着岳怀冰,她说道:“二哥天质根骨均属极上,按说我哪里配教你什么?若按照爷爷碧简金批所示,二哥今后将有大成,成就不知要高出我多少,我现在所教你的只是本门正统的入门筑基与例行起步功夫!”
岳怀冰感激地道:“青妹如此厚爱,我真不知怎么报答才好!”“你…”她的脸微微一红,浅浅一笑道:“留在心里就是了!”
岳怀冰面对佳人,只觉得她风华盖世、举止若仙,一颦一笑、一泣一诉,无不美到极点。
岳怀冰绝非好色之人,然而初见此女开始,即不自觉地种下了情根,此后每见一面,种情愈深,不知不觉间乃为心中块垒。
此刻,二人对面而坐,近观其笑,细听其诉,明眸皓齿,吹气若兰。低泣时,柔肠寸断;笑语时,软语温馨,岳怀冰既非石人,怎地不为之动心?
他虽极力克制,奈何心由意转,顾盼间已生魔相。
尉迟青幽虽由爷爷碧简金批中悉知,自己与对方之一段情缘在所难免;然而她自幼向道,定力极强,二十年来心如止水,自从遇见岳怀冰后,虽说日日几番触发情怀,皆为其智力所克复,较诸岳怀冰之强行制止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她这里将“天一门”正统入门道法一一细诉,传授给岳怀冰,反复细诉,一一叮咛。
足足有半个时辰,才讲解完毕。
岳怀冰智力质禀,均属上乘,既是心上人亲口教授,哪能不打点精神,慎思谨记。
尉迟青幽还不放心,又让他背诵一遍,竟与自己所说一字不差,非但如此,竟能举一反三,领悟极深!心里大是高兴,一时赞不绝口,不觉对岳怀冰在内心撤了藩篱,一时言笑无拘,促膝细谈了许多闲话。
看看天色将晚,二人又再谈个不休。
忽然壁间银铃声响,尉迟青幽霍然而惊。
“呀!”
她忽地跳起来道:“都这么晚了!”
边说忙自步下蒲团。
却见苍须奴远远现身阁外,道:“岳少主的晚饭准备好了,请示在哪里受用?”
岳怀冰看向尉迟青幽。
尉迟青幽本是极为爽快之人,此刻竟然面现红潮,她略似羞涩的眼光,看了苍须奴一眼,遂说道:“随便哪里,都是一样。”
苍须奴一双光华灼灼的眸子,先是在尉迟青幽脸上一转,遂即看向岳怀冰,顿时面现愁容。
他趋前一步道:“小姐今日错过了‘酉’时罡风浸体的功课了!”
尉迟青幽微微一怔,略略含笑道:“说的是,我只顾传授二哥入门道法剑术,竟把自己的功课忘了!”
苍须奴大身道:“原来如此,岳少主的功课更重要。只是…”
话说一半,却又吞住。
尉迟青幽秀眉轻颦,说道:“只是什么?”
苍须奴窘笑道:“老奴奉小姐口谕,近日来不敢疏忽职守,尤其是岳少主下榻之冷香阁,更是不敢疏忽…”
尉迟青幽道:“怎么样?莫非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苍须奴道:“没有没有,小姐你错会老奴的意了。”
尉迟青幽嗔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就是,干什么吞吞吐吐?”
苍须奴欠身道:“是。”
“说!”
“是!”苍须奴低下头道:“小姐与岳少主是‘未’时初进阁的…”
尉迟青幽脸上一红,微愠道:“怎么样?”
“这…咳…”苍须奴搓着两只手,一副窘迫模样道:“老奴原想传授岳少主道法,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时辰…却想不到…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