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在紫禁城的上苑春郊出现,也毫不逊色。只是摆在眼前这个鸡毛小棚店里,可就显得太招摇一点儿了。
所幸,这店里仅有三桌人;而且看起来,三个桌上的人,都有些自命清高,谁也不会多答理谁一句话儿!
女人特别注意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也许是惺惺相惜吧!
沈雁容自第一眼开始,就特别注意这个座头上的妇人,那妇人也曾间歇地向着她瞟上一眼。
她们已经彼此注意很久了。
现在,当沈雁容再一次向着美妇人注视时,那妇人终于露出了一口贝齿,微微地笑了。
沈雁容点头迎笑。
这附近,沈雁容是锋头最健的一个姑娘了。
谁都知道她是摘星堡堡主的掌上明珠,谁都知道她擅于飞马骋驰,她的人漂亮固是远近驰名,本事好更是人人皆知!
这里她住已久,几乎没有人没见过她,她也很少有没见过的人。
是以,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大大引起了她的注意力,也引起了她的好奇。
如果不是因为父亲和痛禅大师在身边,她真想过去与对方好好地聊聊才过瘾。
美妇人只是淡淡地饮着茶,目光除了窗外的山景以外,绝不留恋着什么地方!
倒是那个四旬左右的黄衣道人,显得有几分沉不住气了。
他原本是大筷子吃着肉,大口地喝着黄汤,现在却放下了筷子!
小店是由两个年老汉人夫妇所经营,掌柜的汉子姓马名三奎,是个驼子,一双眼睛长年地被火烤油熏,看上去虚眼红肿,也许一上来就水土不服,弄沙了嗓子,现在一说话,简直就像是躁了鸡脖子一样,别提多么难听了!
里座上的黄衣道人这时拍了一下桌子道:“来,老头,道爷有话要问你!”
马老头擦着一双油手走了过来,腰弯得跟虾米一样地说道:“道爷,有什么吩咐?”
黄衣道人冷笑道:“你这老小子,别是骗人吧!道爷已等了两个时辰了,怎地还不见山上的人来?”
马老头一只手摸着头皮,挤巴着他的一双火眼道:
“是呀…今天是有点怪,平常,这位先生,总是在日落前后,由这条路上赏雪而过,今天是怎么回事?”
道人冷冷一笑.道:“白金顶高数千仞,你确定那人真的就住在上面?”
“这个…谁知道呢!”
中座的沈海月心中一动,偏头向道人注视,却为痛禅和尚用腿轻轻一碰,他也就掉回头来!
黄衣道人两只手按着桌子,缓缓地站起身子来,把一双细长的瞳子,隔着窗子,远远向着山上望去。
沈雁容注意到,那个美妇人这时脸上带着一种淡淡的微笑,一双剪水瞳子打量着那个道人。
道人注意窗外良久,忽然拍了一下桌子道:“来了!”
这“来了”二字,使得举座皆为之一惊!
似乎是大家等待着的都是一个人!
美妇人是唯一能保持着镇定的人,可是在她听到道人说到“来了”二字时,那双眸子却也禁不住向着窗外瞟了一下!
道人似乎有一种特殊的听觉能力!
因为在他说“来了”二字时,根本什么也没有来,人不说,连鸟也没有一只!
可是大家确确实实地就是相信有人来了。
事实上道人的确也没有骗人。
是有人来了。
“人”没有来之前,先听见的是那么清悠遥远的一串小铃铛的声音。
不是马脖子上的那种串铃声,而却像是驴子颈间那种小小串铃的声音…
“叮叮…”
听在耳朵里,真是有说不出的悦耳!
就在大家乍闻这阵清悠铃声的时候,沈雁容忽然有一个奇怪的发现…
那个美妇人失踪了。
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非但是那个美妇人失踪了,就连妇人座前桌上的那个讲究的青瓷盖碗也失踪了,好像那个地方根本就从来没有坐过那么一个人似的!
沈雁容这一突然的发现,赶快扯了父亲一下衣角,沈海月也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