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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bu 雪怨
康chu渔见一剑暗算萧秋水不成,早已吓得心惊胆战,他与萧秋水jiao手数次,萧秋水初时没什么,但武功一次比一次厉害,后来又听说过萧秋水歼灭“南gong世家”和“上官家”的威名,还有长坂坡之会的轰动一时,今见萧秋水chu现,心中如十五吊桶,七上八下。
康chu渔不敢恋战,兆秋息也自知武功不如萧秋水,打下去也讨不了好,既然萧秋水chu了面,在帮主那儿也有了jiao代。当下虚砍几刀,bi1退大肚和尚、邱南顾二人,返shen退走。
兆秋息一走,康chu渔哪有不跟上之理,铁星月等待要追去,萧秋水已呼地跃chu,拦住康chu渔。
康chu渔脸se一阵青一阵白,又由红转黄,只吓得上下chun打着颤,萧秋水dao:
“当日你率人攻打我家的不可一世,威风去了哪里?”
康chu渔qiang笑dao:“萧…萧大侠,你双亲可不是…可不是我杀的。”
萧秋水dao:“可是我的家却是你毁的。”说到这里,萧秋水不觉忆起了萧家剑庐,本来一片宁静安详,却被这江湖诡谲yin险风波所吞灭,毁于一旦。又想起了双亲的音容,潸然泪下,痴然而立。
康chu渔犹自分辩dao:“那都是李帮主和五公子要我们干的呀…”忽瞥见萧秋水正愣愣发呆,心中便有了计议,又见萧秋水背负一个双tui不能走动的老tou,心忖:这人跟萧秋水关系定必非同泛泛,若一chu手伤了老tou,定能分了萧秋水的心,如此便能逃之夭夭…
他自己心里还为自己在这危急状况下,居然想chu如此妙计,而喝了一声彩——
他却不料自己好象拿着一柄刀,刀尖调错了tou,正往自己心窝里刺去——
又象是抓了一把锹镐,一铲一铲的,却是替自己掘好了坟墓。
康chu渔chu手了。
剑如烈日。那“老tou子”也chu手了。
“玄天乌金掌”
这是“观日神剑”康chu渔最后一次chu手。
他自己掘的坟墓,他自己tiao下去。
他万未料到自己为了不敢正面碰萧秋水,结果却正面惹上了燕狂徒。
燕狂徒生平不暗算人。
他嗜杀、喜斗,但却jian持要光明正大的打。
他最恨的就是暗算别人的人。
但是康chu渔没有死,他只是被掴yun过去而已,燕狂徒没有杀他,他私下自有不想杀李沉舟手下的人的理由。
康chu渔yun倒,兆秋息率众离去。“权力帮”的人,本就因利害关系、职分关系而在一起,彼此死活,本就不怎么关心。如果没有李沉舟、柳五、赵师容,这些人早就自己打个翻天覆地了。
这时天气已转寒,雪愈下愈大,渐渐铁星月等人,眉、须、发、衣襟上,都沾有白雪,活象小老人一般,他们都以期切的yan神望着萧秋水。
萧秋水心里一直在起伏挣扎着、盘算着,luan闹闹的尽是几个问题:——走,去找唐方…不,先救岳元帅…应该先找李沉舟,要他协助拯岳抗金…然而李帮主的zuo法,究竟对不对?他,究竟要先去哪一chu1?
他想着想着,雪愈飘愈密,他自己愈是得不到解决,不禁低声反复自语了起来…先找唐方?还是先救岳元帅?先图说服李帮主?还是…
忽听一个声音dao:“都错了。还是先跟我走。”
这声音来自tou上,萧秋水这才记得还背负着燕狂徒。这时康chu渔已被燕狂徒所制,倒在他脚旁,他这才觉察。只听燕狂徒笑dao:
“看你,想得眉须皆白,象个小老人似的,不如跟我走吧。”
萧秋水怔了怔,dao:“跟你走?”
燕狂徒笑dao:“正是。第一,你答应过我要陪我去三个地方,而今只去了两chu1;第二,我第三chu1地方,正是你要去的,我在第三chu1地方所作的事,也正是你现在要zuo的第一件事。”
萧秋水动容dao:“什么地方?什么事?”
“到长江七十二水dao、三十六路总瓢把子去,杀朱大天王!”
“想救岳元帅,得先杀朱大天王!”
“想见唐方,至少要待shen边事了,不杀朱顺水,祸事层chu不穷,何时方了?”
听了这些话,萧秋水便毫不犹疑的答应了。
长江有七十二水dao,三十六路绿林豪杰,而今全在一人统治之下。
这人便是朱大天王。
燕狂徒和萧秋水,便要去杀了此人。
待到了瞿塘峡,已经是腊月。
新的一年未到前,雪,总是下得更大的。
长江水dao上的雪,封不住滔滔的长江liu水。
这一天,一老一少,在船上。
萧秋水和燕狂徒都知dao,既到了这里,自己的一举一动,莫不在朱大天王手下党羽的监视之内。
只是这老少两人,老的狂傲不羁,小的胆大心细,又岂惧于这些小小阵势?
萧秋水想着他跟兄弟们在嵩山脚下分手前,曾再三叮咛,自己和燕狂徒先去制住朱大天王,兄弟们必须留意岳元帅的安危,但切忌轻举妄动,以免chu2怒秦桧,引起杀心——
不知兄弟们有没有依计行事呢?
想到一干弟兄们的火爆脾气,萧秋水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长江三峡位于川楚,瞿塘、巫峡、西陵,合称三峡。又分上、中、下三峡,上峡即瞿塘、巫山二峡,中峡是巫禽、崆岑二峡,下峡就是灯影、黄猫两峡,每一峡中又包括了两小峡。
萧秋水和燕狂徒在岷江租得了五板船,放棹数日,只见日巡tou午,渺渺愁滟堆前。
这五板船租借时,价钱上未多争执,舟子两人,都没有计较,两下心里雪亮:就算不给钱,这舟子也非载不可,这艘船gen本就是朱大天王派chu来接他们而去的——
你既有备,我们就冲着你来,看你能捣什么鬼?
这两人都是绝世武功,胆大包天,燕狂徒笑问萧秋水dao:“你会不会游泳?”
萧秋水笑dao:“我不会。上次差一些儿就淹死在漓江中。你呢?”
燕狂徒dao:“我连洗澡也不会。”
两人大笑,丝毫没把乔装棹舟的人放在yan里。
这时船已到了一地,两山挟峙,北岸如刀削,南岸如斧劈,望之若门,是为夔门,万仞mo天,奇险可怖。只听舟子停下后,两个蓑衣船夫,遥遥和人喊话的声音传来。他们喊的都是当地土话,燕狂徒和萧秋水都听不太懂。燕狂徒冷笑dao:
“看他们搞什么鬼。”
只见有五六艘快舟,船shen漆黑,靠近这舟,叽哩咕噜他说了一阵,又握手dao别,似朋友寒喧一般;尽guan江liu甚急,舟子巅簸,这些人都笑谈如故,足可见ma步之稳,燕狂徒低声dao:
“瞧!有个疤脸家伙正sai了件东西到船夫手里去,大概这就是朱大天王决定下来‘chu1置’我们的东西吧。”
萧秋水一笑,燕狂徒也没去理会,径自观察山势,dao:“你可见到那大山?”萧秋水抬目望去,只见那大山不生草木,土石皆赤,对面的山峰高峻,se如白盐,两者比较下,令人怵目心惊,又觉造化之鬼斧神工。
燕狂徒dao:“那红土峭bi,叫zuo‘赤甲山’,对面就是‘白盐崖’,这山上有座白帝城,城内有座白帝庙,气象肃森,有越公堂,隋时指导曾在此大破陈人海上之师…这是长江一chu1极为险要之地…”燕狂徒闲话说史,只见江liu滔滔,萧秋水悠悠入神。
这时两个船家回舱,见燕狂徒与萧秋水闲情看史,以为计策得逞,这两个扎手的点子并未发觉,心里甚为得意。
又遇一段急滩,到了瞿塘峡口,ju石蹲踞,形状古怪,燕狂徒指着那堆奇形怪状的险石dao:“若据此抗敌,置镇横江,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燕狂徒一生在杀伐中渡过,至此所见,不过是一阵gan叹而已,不知萧秋水听来,却有一阵恻然。而百十年后,这儿便是宋大将徐宗武置铁柱三百七十六丈五尺以抗敌的地方,也是南宋抗元的最后鏖战之场。
燕狂徒等虽怀昔时,臆度将来,而生兴叹,也是正常不过的事,燕狂徒以前咤叱风云年轻时,曾来过此地,故指指点点,说与萧秋水听。
“…这儿叫zuo滟滪堆,因石形奇诡,又叫zuo‘燕寓石’,是兵家必争之地。这儿每年三至十月水shen泛涨,水淹大石,没石之ding,水盛势猛,纵熟水xing的人也shen畏惧。有一歌谣是:滟滪大如ma,瞿塘不可下…’”燕狂徒说着说着,便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竞唱哼了起来,面对大江,意兴风发。
有一阵菜香传来,燕狂徒止住了声音,鼻子用力一索,笑dao:“原来是在饭菜里zuo古怪。”
萧秋水一听,心中好生敬佩,燕狂徒能在鼻子一闻当中,便分辨chu菜香有毒,单止这一份江湖经验,便是自己远所望尘未及。
燕狂徒一面对着大江急liu,张开hou咙,放声大唱,一点也没把危急的情况放在yan里,这时大狼奔滔,chu2石而下,直指滟滪,只见mo崖上尽有三个粉白大字:“对我来!”
萧秋水脱口赞dao:“好气势!”
这时大江急湍,dangdang滔天,非同小可,燕狂徒解释dao:“这石叫‘披鬃’,pen漩汹涌,波狼曲折,船只绝于行…”说到这里,忽想起一事,dao:
“若贼子在这里弄翻船只,我们又不谙水xing,岂不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