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舵主龙拐铁杖穆木,胸前一口剑孔,汩汩流出的血,这时犹未干涸。
再进入茅屋厅上,赫然横躺仰卧尸体四人。
茶客于七一眼看到横剑自刎,阿弥陀上人臃肿尸体时,仿佛有所发现似的微微颔首,轻哦了声。
这时苍松睡客罗奇凝神愣看了珠蕊宫主卓英的尸体,似乎在探索一桩疑难问题似的半晌不语。
原来珠蕊宫主卓英侧身倒毙地上,右手这口锋利无比的剑身上,还染着点点血渍,剑尖指向了梵谷大师身后处。
梵谷大师尸体背上,正对准着卓英手上这口利剑的剑尖,露出一个血窟窿。
珠蕊宫主卓英侧躺蜷卧地上的横腰,仿佛遭着一记重掌所伤,数寸方圆处,一片血肉模糊。
金剑断魂郎帝的尸体,贴着阿弥陀上人的脚跟处,这时已只剩下一个躯体,整个脑袋,好像遭厉掌所劈,脑壳裂碎,惨不忍睹。
彭宗铭看到眼前这份凄厉惨烈的场面,禁不住机伶伶的抽了口寒噤,轻声问苍松睡客罗奇道:“罗伯父…这…这怎么一回事?”
凝神沉思中的苍松睡客罗奇,仅是轻哦声,没有开口回答。
彭宗铭骇然惊疑之余,见罗奇没回话,又挨近茶客于七身边,俏声的又问道:“于伯父…怎么他们都死啦…死得这么惨…
是谁下的毒手?”
茶客于七听他问这话,一时幽邃、深沉,满含有智慧的眼神里,闪出二道肃穆、柔和、激赞、责备似的错综复杂的眼色,朝他看了眼,缓缓地道:“铭儿,是你下的毒手,凶手是你!”
彭宗铭听得这话,啊声惊呼,怀疑自己错听似的身形骇退数步,瞪直了眼,嗫嚅仿佛要分辩似的说出话来。
这时,苍松睡客罗奇缓缓颔首的向茶客于七道:“于英雄,想不到铭儿又作了一桩惊天动地,震撼武林的功德善事,你的想法,跟咱相仿。”
坐在驭风逍遥车上的乙鸥子,喃喃感触似的道:“这是一桩不可思议的奇迹。”
这时,彭宗铭两眼含了一圈薄薄的泪光,像一个受了委屈似的孩子,嗫嚅地道:“铭儿,还没有到这儿来过,这里人怎地是铭儿下的毒手?”
茶客于七一手揽过彭宗铭,朝他柔和的笑了笑,道:“铭儿,你人跟罗伯父、于伯父在一起,你吹奏的琼楼十二曲却比你早到这里来啦!”
这时,苍松睡客罗奇安慰解释地道:“铭儿,你不必因着这事烦恼,这些邪门魔煞,死不足惜,这是他们应有的报应。”
“须知,你进入三花四毒阵后,吹奏的琼楼十二曲,玄声龙吟狮吼,行空翻云,潜海涌涛,巳声满地风雷,砂飞石走,山崩地裂,戌声古寺钟声,苦海浮沉,慈航普渡,这三曲音律,除了有不可思议的惊人玄奇的威力外。”
“尤其,成声古寺钟声一曲,在人聆听下,能使顽石点头,发良知,是以,因着你这阙音律过处,启示激发了这些孽障的良知,在某种情形下,他们自相残杀起来。”
“后来,你吹奏辰声临岳调韵一曲,在肃杀戈下,他们内家造诣因着经有一番厮杀后,已受极大亏损,再受不住你的笛韵的激荡,是以,才一个个七孔流血而死。”
这时茶客于七轻抚了彭宗铭头顶,一手用衣袖拭去他脸上泪渍,慈祥地道:“铭儿,罗伯父说得甚是,你做得很对,别因着这些事心里感到不安。”
茶客于七话落此时,突然想起似的道:“哦,烟翁任老等众人,如何还不见前来接应?难道又出了意外事故?”
这时,乙鸥子接上道:“这里公案既了,你们出此三花四毒阵,观过动静再说,咱们乘坐驭风逍遥车先行一步。”
乙鸥子走后,苍松睡客罗奇和茶客于七两人,展使双掌重手,将这几间茅屋摧毁,带同彭宗铭,循原路出来。
这时彭宗铭的心头,仿佛壅塞了一团无形的忧郁、焦虑,他知道并不是为了方才茅屋之事,可是他想不出这种突异的情绪,是何…!(这里好象有缺段)
说到这里,巍颤颤的伸出纤手,指了不远处一具头壳震碎,身着女装的尸体,接着又喃喃地道:“你影姊把她截下,愚叟王老把她劈死,你影姊不小心中了她阴花散,她同她师父本来给王老前辈追逼,来…来投梵谷大师,中途给咱们截下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