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娘郑僖仿佛在悠深的沉思中,陡然惊醒过来,睁大了一对晶莹美目(离魂魔娘郑僖虽然年有六十余岁,却是驻颜有术,看来还是像一个极秀丽的中年美妇人),朝欧婉丽看了眼,当她看到欧婉丽身后彭宗铭和吴碧影时,神色之间,似乎显得惊愕的怔了下。
欧婉丽指了他们二人,含笑地向离魂魔娘郑僖道:“妈,你认识他们是谁?”
离魂魔娘郑僖茫然地摇了摇头,一手又紧抓自己头发,显得异常忧郁地嗫嚅回答道:“孩子,他们是谁,我记不起来啦!”
欧婉丽嘻嘻笑了道:“妈,这一跤真把你摔惨了,他们是你老人家邀请来的,你怎地又记不起来啦!”
离魂魔娘郑僖听欧婉丽此说,朝这两个身穿农家装扮的少年男女,瞠目愕了下,忧郁地叹了口气?她感到以往一切的回忆,已成了毫无载录的一页白纸,半晌,还是摇摇头道:“孩子,妈全都记不起来啦!”
半晌,她极度抑郁、沉痛地向彭宗铭和吴碧影,道:“老身闭眼醒来之际,已失去了昨天以前的回忆,连同自己的姓氏称谓,身世来历都记不起了,两位能否把来意提说一番,或许老身从片段往事中,找到过去的回忆。”
彭宗铭旋首朝欧婉丽和吴碧影两人看了眼,颔首缓缓道:“你老人家不必因着失去已往回忆而难受,在下能把你治救过来。”
离魂魔娘郑僖听这话,不禁一愕地震了下,抬眼朝这农家装饰的少年看了眼。
彭宗铭接着道:“人与禽兽之分,因着人有天赋良智,而能分辨善与恶,否则形于人相,而与禽兽无异。
“你老人家的身世来历,在下可以告诉你一点,或许能激起你往事的回忆,不过在未说这事以前,在下先说一段故事,请你老人家以天赋的良智,来辨这桩事的是非善恶。”
敢情离魂魔娘郑僖只是失去往事的回忆,而并未丧失她思考的能力,是以,她眼前会感到这等痛苦。
她听彭宗铭这话,心里感到惊愕至极,仿佛一个身穿粗布衣杉的少年,跟她所说的话,极不相称。
她幽郁而惊奇地看了他一眼,点头嗯了声。
彭宗铭星眸闪射出满含智慧的光芒,朝离魂魔娘郑僖看了眼,接着道:“妇人以三从四德受人爱戴,可是有这么一个女子,她用银虺子毒蛇,毒杀自己丈夫,又复霸占到别人徒儿,给其饮服迷失真性的毒物,使他离走自己恩师二十年,把他占为已有。
“她仗了身怀绝学,不思荡魔除奸,救人于危,偏偏造孽众生,与江湖上一些牛鬼蛇神,魅魑魍魉,合流同污。
“这次她又掳动了当今武林一位前辈人物的女儿,做为人质,又要干她泯灭人性,伤天害理的事情。”
彭宗铭说到这里,一对星眸闪出正义浩然的精光,盯着离魂魔娘郑僖一眼,接着又缓缓地道:“你老人家看来,这等江湖败类,武林蟊虫,该不该杀?”
彭宗铭吐出有力的音韵,说到后面一句话时,离魂魔娘郑僖仿佛某种意识的趋势,脸上神情震了一下。
可是,因着她已消失了一切的回忆,是以,不安的神情,很快的平复下来,她抬头迷惘而痛苦的看了彭宗铭-眼,接着点头喃喃地道:“这种女子太可怕了,不应该把她留在人间。”
彭宗铭听离魂魔娘郑僖说这话,仿佛完成了他初步心愿,深感满意似地,朝欧婉丽与吴碧影看了眼。
离魂魔娘郑僖她说过这话后,陡地又诡异地道:“尊驾身穿农家粗布衣衫,却谈吐不俗,分明易容乔装而来,恕老身往事无法记忆,能否见告尊姓大名?”
说到这里,旋首又朝吴碧影看了眼。
彭宗铭听她此说,微微笑了笑,指了指吴碧影,道:“在下两人,既被邀约来此,当然是你老人家以前所曾相识。”
彭宗铭不亢不卑,含笑说出这话,离魂魔娘郑僖不安似地怔了下,这时她一手紧抓了自己头发,不胜忧郁痛苦地道:“尊驾用何种方法,来治愈老身失去记忆的怪病?”
彭宗铭微微点头道:“医生有划股治病家之心,在下虽非扁鹊华陀之流,你老人家失去记忆之怪病,尚能着手成春,治愈过来。”
彭宗铭说到这里时,星眸滴溜一转下,倏地又接口道:“你老人家虽然目前记忆丧失,不过你自己还能感到有一身上乘的武学造就,诚然是位武林上知名之士。”
“是以,在下有个不情之求,如将你老人家怪病治愈后,在下数人要请你协助在今日武林上,做一桩有意义的事。”
离魂魔娘郑僖听来,在她某种潜在的意识上,仿佛浮起一阵可以捉摸的往事,可是,当她再进一步深思时,一切所能追忆的时事,又倏地完全消失掉,是以,她抬头痛苦、郁郁地看了彭宗铭一眼,点头缓缓地道:“尊驾如能将老身失去记忆的怪症治愈,到时,需要老身时自然相助。”
彭宗铭满意地颔首点了点头,旋首朝欧婉丽和吴碧影看了眼,倏地从襟大褂的贴身处,取出太玄银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