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也死不掉，才真是可怕的事情啊。”漠然的微笑中，他忽然低声说了一句，不知是说冥灵女、还是前这颗不死的颅。

“天也快亮了，你们该回去了。”苏站在窗边，让苍白俊的脸对着天边微的晨曦，淡淡促。外面，天已经惊觉了日夜替的来临，开始不安的低嘶起来。

“‘先’回去？”有些诧异地，诸王惊问“那殿下你——”

轻轻喀嚓一声响，偶人的嘴大大张开，面目有些扭曲，似乎傀儡师痛了他。

空桑皇太没有料到这个桀骜沉的鲛人少主忽然间如此反击，微微错愕了一下。

诸王有些不安地面面相觑——前夜皇太妃已经险遭不测，如果让太殿下又一个人留在这个诡异的傀儡师侧…即使是刚结下盟约，但可信度实在是不啊。

们一起去把龙神的封印解开——我们空桑人如今的力量已经不足以单独打开星尊帝设下的封印，不然何必蛰伏百年？”随着黎明的渐近，真岚的力量开始恢复、说话语气明显有了慑人心神的力量，不容反驳“作为回报，你们须替我们拿回我被封印在海底的左手。”

傀儡师没有说话，抱着怀中的小偶人，空茫的睛不知看着虚空中何。

另一边，赤王和蓝王已经开始提各自人，准备返回无城。只有作为太妃的白王璎还坐在灯下，似乎对于而来的黎明丝毫不焦急——虽然尊贵，但自小修习过女红，冥灵女从如意夫人那里借来了针线，在烛光下低着，手里拿着真岚穿来的那件斗篷，细细的补上面的两个破。

在那样商议存亡大事的关，苏还是没有说话。他的睛凝视着虚空，穿过室内摇曳的烛光，似乎看到了极其遥远的地方。真岚仿佛想继续说什么，但看到对方弥漫开去的神，便暂时沉默下去。

“哦…”听得那样脆利落的提议，苏忽然笑了笑“不需要我拿到你的左手后、再来寻求太妃的合作么？好的姿态啊。”

“我并不是信任你。”那一颗颅在桌上翕合着咀，然而睛却是看了看一边远灯下的白衣女“我是信任白璎…她经过那样的事、都肯再度相信你，我怎么可以比老婆更小气？”

前的空桑皇太妃安静而平凡，就如世上很多嫁为人妻的女一样。

“我还有些事要理。”真岚微笑着摇，把目光投向一边已经打起了瞌睡的慕容修和西京，以及守着炎汐的那笙，对同僚“不用担心，你们先回去，我上就来。”

“既然你也同意，那么，我们在苍梧之渊等你的到来。”真岚笑了笑，却不纠缠于这个颇为逆耳的问题，只是重复了那个约定。

应该是力量已经慢慢恢复，斗篷在虚空中立起，架了

“嗯。”空桑皇太的力量随着白昼的将近而慢慢增，断肢从桌上跃起，托起了颅，凌空转过去对着一边的三位王者招呼：“白璎，蓝夏，红鸢，你们先回去吧——大司命他们一定是等急了。”

苍白到几近虚幻的女，纤细的手指间拈着银针，用自己雪白虚无的发丝为线、一针针地将斗篷前后背上地两破补上——那样专注沉静的神，让这个存在了上百年而依然年轻的女、陡然闪奇异的温婉的光。

那样漠然的语声，却让所有听见的人都猛然一震。

“不过，既然我答应了，自然会到。”没等对方发话，苏只是扬着、看外面渐渐亮起来的天，眉间是看不喜怒的漠然“让白璎获得力量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如果你敢毁约，她就有能力杀了尚在自四分五裂中的你。”

“那么，我们先回去了。”首先开的是作为皇太妃的白王，仿佛觉到了日光的近，那个冥灵女越发苍白和单薄起来，然而神却是从容的，走过来抖开手中补好的斗篷，覆盖上了那个凌空的颅。

百年未见，真的是什么都不再一样…堕天的刹那，她也曾在伽蓝城外的镜湖中浮面、惊呼着仰看向那一袭坠落的华衣，然而百年后却是这样沧海桑田。

此刻她在灯下拈着针低眉的样，本让那笙无法和那个从万丈塔端纵跃下大地的女联系上。那笙一手探着炎汐的腕脉，一边就有些神地看着她——旁边，如意夫人端了一盏药过来，也是怔怔地立住了脚步，看着灯下织补衣的空桑太妃，神复杂。

如果龙神释放，白薇皇后后土的力量回归、的确皇太妃的力量便会超过被封印的皇太——空桑历史上、还是第一次现这后土胜过皇天的局面吧？

苏面沉如，本来就是空茫的碧眸此刻更加看不到底，他只是抱着偶人，把微微转向桌上那颗会说话的颅，忽然间，不知什么样的情绪控制着傀儡师的心，一个奇异的笑容掠过了他的角。

“龙神如果被放，那么白薇皇后被封印的力量也将回到白璎上——这是双赢的事情。如果作为鲛人的少主、你还有光的话，本不该拒绝。”恍惚中，真岚的话语忽然传耳中，分析利弊，隐约间闪着冷光“而且，若是你再度毁约，将置白璎于何地？”

虽然那笙在一边看着即将醒来的炎汐，但是一抬看到白璎的睛，陡然便是一阵恍惚…其实，苗人少女对于这位太妃是颇失望的。听过西京讲述百年前堕天的故事，那样绝决惨烈，心底里不自禁的便遥想着那个女该有如何绝代的风华，风袖月颜、雪魄冰魂——然而，等她终于见到白璎的时候，那些猜想却完全没有在冥灵上得到印证！

“我们鲛人自然会尽全力从鬼神渊带回装着你左手的石匣。”顿了顿，仿佛没有看到真岚的神也微微黯淡了一下，苏一反方才恍惚的样，冷静地一字字回答“其实放龙神，对你们空桑人的好、不下于对我们鲛人——你们也需要白薇皇后的力量吧？还要我们拿左手作为回报，似乎有些太贪心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