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样激烈的语气吓了一，白璎一惊，随即苦笑：“是了…我怎么能和白薇皇后比。她辅佐大帝开创帝国，而我、拥有‘护’之力量的后土却扔下国家不不顾，让冰族趁机攻…亡国罪人，怎么和皇后比。”

然而她只觉手臂一，在磕上床角之前已经被人拉住——那只拉住她的苍白的手上，一枚和她手上皇天一模一样的戒指奕奕生辉。她惊喜地抬起脸，便看到了白璎苍白秀丽的虚幻的脸，脱喜地叫：“哎呀，你没事？吓了我一呢，苏那家伙胡说你快要死了，得把这只皇天带给你治伤，害我一路跑来就怕来不及！”

当年自己才十五岁，在远离所有人的万丈绝上，面对不可知未来。一直到听到这样的故事心里才有了一丝希翼——原来，空桑还有过这样满的皇室婚姻。然而少女不曾想过，如今已非千年前开国岁月，在那样承平安逸的盛世里，在每一次联姻都成为权力构成变动契机的时候，被无法反抗地推到一起、历代有多少骄奢跋扈的皇太和弱尊贵的白族郡主即使相伴了一世，又能够有半分情谊？

“哪里的话。没有那只臭手帮我，我早就变成慕士塔格上面吃人的僵尸了…呃！”那笙一听到别人激的话就浑不自在，连忙分辩，然而说到最后前浮现当日雪山上的情形，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全发，吐“我没读过多少书，但也知知恩图报啊！”白璎看着她明亮的笑靥，忽然间不知说什么，只是了对方的手。

“嗯，嗯。一起来了。”听得那样奇怪的问候方式，真岚苦笑起来，抬起断手抓抓发，糊“我来找白璎…顺便办事。西京受伤了？”

“后薨，时年三十有四。帝悲不自胜，依大司命之言造伽蓝白塔，日夜于塔神殿祷告，希通其意于天，约生世为侣。帝在位五十年，收南泽、平北荒，灭海国，震铄古今，然终虚后位，后人幸多不久长。常于白塔独坐望天，郁郁不乐。垂暮时愈信回有验，定祖训、令此后世代空桑之后位须从白之一族中遴选。”

来结下的默契，包容了方才的小小不快，白璎忍不住微笑，想起了自己在伽蓝白塔上接受皇家礼节训导时、听过女官讲述《六合书？往世录》里面关于空桑开国帝王和皇后的传说——

“是啊，和沧帝国那个少将打了一架，伤得很重！”那笙一想起西京和汀，忽然间明亮的睛就暗了下去。顿了顿，她带着哭腔开，想去牵住了白璎的袖，却抓了个空：“汀…汀死了！汀被那群沧帝国的人死了！西京大叔很难过…”

毕竟是鲛人的，无论神力有多，这个却依然那样脆弱。

如意夫人暗自握了怀中的金牌——舜昭总督赠与的双金翅鸟令符贴着她的心，仿佛昔日情人最后给予的温和照顾。握有这面象征属国最权柄的令符，居于泽之国的她大约不会有安危之忧，生活安逸舒适、远远优越

“我也去。”在白衣女拉着那笙转的时候，仿佛生怕自己被拉下，榻上的颅开急唤“带我去，我要见西京那小！”

“时沧海横，帝与后起于寒微，并肩开拓天下。白薇皇后为人刚毅，常分麾佐帝左右。六合归一、毗陵王朝兴，帝携后同登天极殿，分掌云荒。后有兄二人，皆为王为将，一时权倾天下。帝尝私语后曰：‘与汝并肩于世，幸甚。’”

“太妃你真的没事吧？”觉到了覆盖在她手上的手微微颤抖，那笙诧然抬，问，将手上的皇天抬起递过去“苏说你要靠这个疗伤，是不是？这个能帮你什么吗？”

“苏和西京呢？”两个女对话的间隙里，忽然间黑暗中一个声音发问。

“汀？”真岚尚未见过汀，但是白璎却记起了那个去买酒的鲛人少女，诧然站起“汀死了？那师兄他…天，我去得看看。”

“啊呀，太妃，你还好么？你什么事了？”光线微弱的房间里，随着脆响扑过来一个黑黑的影。那笙跑了来，急切间被地上杂一绊，便向着榻前跌下。

“谢谢。”白璎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

就像她和真岚，刚一开始的时候还不是…没料到，生死转换，天崩地裂，到最后仿佛历史重演，只剩得他们两人不得不相依为命并肩面对所有厄运。

白璎闻声回，看到真岚里的神便不再多言，回过利索的卷起斗篷打了个包，将断臂包好带上，却伸手将真岚的颅抱起，拉开门走了去。

沧帝国！——在看到汀尸的刹那，如意夫人咬破了嘴才忍住没有泪。

“在外面呢。他让我一个人来——在外给西京大叔治伤。”那笙下意识地脱回答，等说完了才看到问话的真岚，上下打量一番，吓了一“哎呀呀！臭手…是你？怎么回事…怎么你也在？你、你的和手一起来了？”

话音到此中止，一个清清脆脆的声音打断了伉俪间的低语——

神思被那一句话动，忽然间就如飘风般飞到了千年前。把她神思唤回的是真岚沉声的一句话，竟仿佛动了痛、带着十分火气。白璎一怔，低看真岚。忽然看到他平日里从容开朗的眉宇间、居然带了的恐惧和憎恶，一把抓住她：“别再说这样的话，我俩绝对、绝对不可能象他们的！”

“少主？”一边的如意夫人连忙扶住他的肩膀，艳的脸上满是长辈般的担忧——她方才去将有关复国军的一切资料转移，以免让征天军团找到反常迹象。然而等她回来，就看见整个南城成了修罗场。在她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方圆三里内所有的房、所有的人，甚至所有的牲畜全消灭了…那样的惨象，不啻于人间地狱。

“星尊帝和白薇皇后？谁要象他们那样！”

从来最真的心，最容易被利用和践踏…只求这一次，不要太过为难这个孩了。

那样的传说，是空桑皇室代代传、为历代皇后典范的摹本。

“…”再一次听到太妃这样自责的话，真岚忽然沉默，眉间神却颇为奇怪，仿佛是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许久，只是：“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必自责，那都是注定的。而且‘后土’它其实并不…”

“苏…”听到那个名字，白璎不置可否的笑笑，拉着那笙站了起来，看着满血污蓬发的少女，叹息“你吃大苦了吧？都是我们空桑人连累了你。”

用幻力连续给西京和炎汐愈合伤，加上白日里和云焕的那一场激斗，站起的刹那傀儡师用手住了自己的，压下了咽里涌起的血气。

连泽之国的百姓都这般屠戮，那么在那些冰族看来、鲛人更加等同于蝼蚁般的存在吧？千年来，他们一族从未停止过抗争，然而面临的压制和役却越来越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