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问前桌的两个女生非常健谈，一都不见外地向他介绍“我们二班”杨问一边默记，一边暗地称赞，好学校就是好学校啊，班还真的是，万霜天竞自由。不像原先，每次到了新班级，都得先洒一圈烟才有人提醒——别惹那个某某，他兄弟多后台。

杨问摇。

“暂时没有。”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叫方芳。

杨问习惯低低：“不是。”

班主任从考任务谈到集荣誉谈到人生理想，最后任命了班，然后班们跟着老师去抱新的课本。

“别怕，又不是你去找他，既来之则安之。”丁建书勾着他肩膀，斟酌再三：“不过，丁叔叔

杨问。

“就是专门唱《青藏原》的方芳哦…喂喂，好啦好啦，别闹！”

“我没有玩沉啊，我是真的沉。”杨问抬起睛，抿着嘴微笑，有生以来第一次萌生了洗牙的冲动。

杨问一步一挪地走学校大门，看见丁建书一直等在门。杨问想闪，丁建书已经迎过来关心问：“还好吗？”

“别老驼着背，抬起来。”丁建书了杨问的脊梁：“报而已，你至于么？”

“哇哦，十三中能转过来，那你成绩肯定特别好。”

“对了新同学，还没问你叫什么呢？”杨问前桌的女生圆圆的脸，长长的尾辫，边说边笑。

林舜照例是班长兼学习委员兼数学课代表；语文课代表叫刘凯容，还是校刊编辑，校刊编辑的意思通常就是每逢中秋节写一篇《中秋节的起源》，每逢重节写一篇《重节的由来》，然后隔三岔五地来篇“随想”肯定会扯到人生的意义；文艺委员叫方芳，由于她的保留曲目是《青藏原》，所以绰号又叫“呀拉吼”多才多艺，会用手帕把火柴变没了，还会用琴《三车》；育委员叫雷垒，特长是每次校运会就一脸忧患地坐在某同学面前，放上一罐啤酒，打开了，神直愣愣地一直到人家…

剩下的时间在大扫除和各式各样的八卦之中兴奋地蒸发掉了，杨问坐在那儿左磨蹭右磨蹭，直到整个班级的人都差不多走完了，才甩起书包懒洋洋门。他不好意思再去人家丁建书家里打扰，但又不想去找韩冒，学校宿舍要等开学几天后才知有无空床位…

“林舜惹你没有？”

“你原先哪个学校的？”

杨问忍不住问来：“丁先生，我转学的事…不是你帮的忙吧？”

没什么不方便，可是杨问自己也不知答案，他选了个还比较能接受的说法，杜绝了今后类似提问：“爸妈离婚了，我自己过。”

方芳恼羞成怒地咯吱同桌，两个女生嘻嘻哈哈打成一团——反正老师走了，整个教室都在议论纷纷，女生的嬉笑声，男生故作野的怪腔怪调…杨问都不知他们哪儿来那么多话要说，他也想象他们一样说说笑笑，但是努力了几次，就是轻松不起来。

他问是这么问，心里极度渴望丁建书能够回答一声“是”

“哇，你的手指好长，像个弹琴的。”

两个女生对望一，发现了大八卦，圆脸的那个张嘴就问：“真的假的？喂…透一下，你们家是什么的？”右边那个了她一下，她才挠挠：“啊…不方便说就不问了。”

“哎，对了。”方芳实在是班中的老黄“你会不会什么才艺表演？今年我们有金秋文艺汇演，我们班都没节目，愁死我了。”

“同学们，我们已经是二的学生了，不能象一一样贪玩，要抓时间…”班主任巡视完毕，走上讲台，照例开始她激情澎湃的开学演说。读书嘛，每年开学都差不多，小学年级的时候，老师会说你们不是一年级小孩了；上了初中，老师会说你们不是小学生了；然后就是你们不是中生了，你们不是学生了…就这么一年又一年地升升级，一不小心，就会有人提醒——你不是年轻人了。

“实在不行只能大合唱了，总不能白卷。”方芳翻着白，无语问苍天“哎呀你怎么不是低就是摇的，玩什么沉！”

，全班恰到好地鸦雀无声。

“杨问。”杨问用手指在桌面上划自己的名字。

杨问当没听见。

“十三中。”十三中的最烂程度恰如实验中学的最好，都是不用争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