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样暴怒,更不知会酿下怎样的大祸。此事,李妃对一向信任的独孤氏也不敢露出半点口风。
思度良久,觉得还是找奶娘秀月询问一番。
看来,奶娘秀月对此事已有所察。因为李妃话尚未说透,奶娘秀月便惊得脸色青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全身发抖地连连叩头乞罪:“娘娘,此事全是奴婢之责!奴婢任凭娘娘处置。如娘娘恩准,奴婢情愿带儿子躲到天涯海角没人知道的地方去。只要对公主和娘娘有益,娘娘就是要奴婢去死,奴婢也心甘情愿。”李妃见说,一面令她起身回话,一面叹气:“这些日子,我仔细想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此事也不能全怪你。事到如今,你也不要怕,怕也无用。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也知此事分量。陛下一旦闻知此事,你,我,太子和公主倒也罢了,只怕周公子将是首先罹祸的一个。为了众人性命安危,你得设法劝说公主。劝她的话里,不可给她什么指望,也不能让她绝望。至于如何说、如何做才最合适,你自己斟酌分寸吧,别的…我也来试一试吧。”奶娘秀月流泪叩拜,千恩万谢地去了。
当着了一身褪色宫服的公主来到翰成面前时,翰成大吃一惊:发生了什么大事?怎么这才几天未见,一个活泼泼的贺妹妹竟憔悴成了这样儿?当贺公主把陛下已将她聘与尉迟公子、三年后迎娶之事说了一番时,翰成直如一个霹雳在头顶炸响,眼前一黑,差点没有摔在地上。
贺公主偎在翰成怀里悲咽难抑:“翰成哥,咱们逃离大周,到江南陈国去好不好?要不咱回乡下去,置一块田、两间屋,过耕织渔猎的日子也好。翰成哥,你快带我走吧。”翰成终于令自己冷静了下来。自己一介出身寒门的普通武将,与大周公主的这段儿女私情,本身就是非常之事。然而,眼下并未到山穷水尽的一天。他不想做东躲西藏的苟且之辈,更不想公主跟着自己过那种颠沛流离的亡命生涯。
他要汗马取侯之后,堂堂正正地娶回公主,否则宁可离开她。
他掂掇着,那尉迟公子是个公侯之家的纨绔子弟,眼下也不过是因了父辈功勋才被朝廷晋赏了四品闲职,自己却是靠阵前杀敌、建下奇功得来的扬威将军!他尉迟公子尚且敢以三年为限夸下建功立业的海口,自己也是一介血性男儿,为何不敢与尉迟公子一决雌雄?想到此,一时更激起了他的男儿雄心:“贺妹妹,我在军中向闻陛下雄图大略,求贤若渴,是一个千古明君!我相信他绝不会只在意一个人的出身门第的。我不想做苟且之辈,更不想你跟我过颠宕日子,我要堂堂正正地把你娶回将军府!我一定会比尉迟公子建下更大的丰功奇勋!那时,我会在觐见陛下时,当面请求陛下把你嫁给我,并敢请陛下无论是以诗词歌赋、圣贤文章还是以剑马武功、兵法谋略为题,与那尉迟公子决一高低。”公主听了翰成的话,蓦觉心内豁然一亮:父皇一向都是最疼爱自己的。上次突厥逼亲,父皇为了自己不受委屈,不惜与突厥国反目开战。而眼下正好尉迟公子自己提出以三年为限迎娶自己,这样就为翰成哥的建功立业留下了时日,而且父皇是一向求贤若渴、爱才如命的。她还记得小时候父皇曾为她释解曹操《短歌行》中“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诸句时,常常流露出对曹操雄怀天下、求贤若渴的敬重之情…想到这些,公主便觉得心下稍稍安定:翰成哥文经武纬过人,若能在三年内沙场建下奇功大勋,自然更会被父皇赏识。加之他原又是皇兄的心腹武将,再有母妃肯暗中成全,皇兄格外奏请提拔,远大前程何愁无望?那时再奏明父皇,请父皇诏准自己从文武大臣中选择一位功名卓著、文韬武略,为大周建有赫赫奇勋又是自己中意的夫婿,父皇有何理由一定不允?冰雪乍融,武帝与朝臣议定:由太子任此番征战的前军主管,滕王为左军总管,王谦为右军总管,左右二军先行发兵吐谷浑。
太子听从翰成的计策,上奏父皇请在大周境内招募八百骑术骁勇和善射者充实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