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里头,还不是成天到晚在打主意想分家?说不定他正在暗里思量着怎么毒死这一家老小呢!”
朝椅背上一靠,关孤闲闲的道:“对舒家的事,小二哥,你倒蛮熟呀。”
嘻嘻笑了,店小二道:“不瞒客官,这却有些道理在里头。”
关孤“哦”了一声,道:“什么道理?”
店小二小声道:“小的一个远房侄子便在官府当差,他那浑家也在后院小厨户里做厨娘,所以舒府的消息小的知道得比较详尽,另外,我们这里隔着他那边也近,有些事传得便快,再说,爷,小的干这一行,整日价全处身在这耳目混杂,人言语秽的地方,任什么消息也听得够多够实呐。”
关孤安闲的道:“你所说的话,大都可靠么?”
急得举手起誓,店小二脸红脖子粗的道:“爷还信不过小的?小的与那舒子青无怨无仇,何苦咕浓他,只是因为小的同许多人一样看不顺眼,气不过啊,小的方才所说,即使有小地方可能不会贴合,但大概来说断不会错的!”
关孤一笑道:“当真?”
店小二急道:“小的可以赌咒!”
摇摆手,关孤道:“罢了。”
忽然有些怔仲,店小二惑然的瞧着关孤,呐呐的道:“这位爷…你好像…呃,似是对舒子青的事情特别关怀呢…”
关孤和气的道:“对此不平的世间事,只要是个有正义感的人,谁不关怀呢?譬如说你吧,你不就也相当关怀并代为喊屈么?”
想了想,这位好义多言的店小二也呵呵笑了:“对,对,爷说的有道理!”
关孤轻轻搓手,道:“这里的饭食是多少银子,小二哥,你给算算。”
店小二已结的道:“爷不再吃了?”
关孤摇摇头,拍拍肚子道:“撑满啦。”
于是,店小一飞快的算了一遍,呵腰道:“总共是两钱银子,串半钱——”
关孤摸了一锭重有十两的纹银交到店小二手上,笑道:“不用找零了,剩下来的便赏你喝两杯吧。”
十两纹银等于是两桌上好酒席钱,关孤却只吃了点清粥小菜便开销掉了,店小二怎能不千恩万谢,诚惶诚恐的直送出了膳厅外?
回到房中,关孤拴了门,躺到床上默默沉思着,他晓得自己先前的怀疑证实了,禹伟行他们的话果然全是欺骗,全是胡言,全是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的诬栽,但是,跟着到来的问题,却是自己的意向如何?到底该怎么去办?下手吧,实在于心不忍,更于心不安,这件事一干了,这辈子就别想安宁,多少年来的清誉名节也就全砸了:“放水”
呢?则不啻叛背了“悟生院”违反了“悟生院”的酷厉规矩,而这个后果却是异常严重的,如果他这么做了,便成为“悟生院”的叛徒,面临的便将是“悟生院”的倾巢追捕,众多杀手的天涯跟踪,以及一场接着一场的挤战——那必定是血淋淋的,狠毒毒的拼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