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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一心悬旧约乘风东海谒神尼(2/10)

葛龙骧细想半天,说:“我姑母功力,晚辈尚未见识,不敢妄加揣测。至于我恩师与苗岭九绝峰邴老前辈,好似在伯仲之间。纵或我恩师稍胜,但也差得极微,难有显著分别。”

这又是与独臂穷神柳悟非在黄山对自己所发的“狮吼”一类的神功,不过觉罗大师是藉着一声佛号,使人静躁释矜,潜移默化,不带丝毫火气,显得更觉明而已。再一听后面那几句话,更觉一惊,这位东海神尼分明已知柏青青之事,才藉话教训自己。心中一动,赶上前拜见,礼毕说:“大师既已得知我柏青青师妹之事,尚乞指葛龙骧迷津,如何营救得幸。”

觉罗大师摇:“前知慧业,谈何容易?贫尼现下尚无此神通。我不过见你神怆然,试加揣测而已。但善人天佑,自古皆然。葛小侠如今面上虽聚忧思,华盖印堂之间,却毫无凶煞之气。贫尼敢保无碍,已到我石室之中,一叙别来经过吧。”

灵鹤落地以后,东海神尼觉罗大师业已伫立相待,一声极为清亮的佛号说:“阿弥陀佛!葛小侠真个信人,贫尼无限钦佩。

葛龙骧有过一次经验。知跨鹤翔空,舒适已极!看那灵鹤神情,似叫自己就走,遂把、灵鹤双翼微扇,腾空三丈,葛龙骧也一抖双臂“孤鹤冲天”轻轻落向鹤背。灵鹤回一叫,载着葛龙骧在这古鳌上盘旋一周,便自平稳如舟,往觉罗岛的方向飞去。

葛龙骧因伤心过甚,渐呈迷的心灵智,被独臂穷神柳悟非暗藏“狮吼”神功的-目一喝,惊醒大半。已觉所言有理,念方转到此,独臂穷神柳悟非的“七步追魂”的劈空掌力,已到前。葛龙骧向龙门医隐等人微一施礼,便自施展苗岭所传“维步”中的一招绝学“香象渡河”轻飘飘地随着独臂穷神掌风飘三四丈外。落地回,足下加功,往着浙江方向疾驰而去。

得石室,觉罗大师问起中原武林各事,葛龙骧遂自前次跨鹤渡海谒拜父墓开始,把所闻所见,-一尽自己所知,向觉罗大师详细陈明。觉罗大师特别注意葛龙骧所说的卫大衢以金钢母在九华炼剑,苗岭邴浩暗传‘潍步”赠送“续命紫苏丹”柏青青、谷飞英二女落黑天狐宇文屏手中等事。听完以后,闭目沉默不言,似在想甚心事。

说完,见葛龙骧仍在寂寂无语,柳悟非不由瞪起那双怪,-目一喝,再抡圆独臂,舒掌一推,竟以“七步追魂”的劈空掌力向葛龙骧当打去!

葛龙骧如醉如痴地不停玄想,意志无法集中,若不是轻功绝妙,中途几乎多次在悬崖峭之间,失足铸恨。这半疯状态,一直维持到与东海神尼约定之浙江平的古鳌上,葛龙骧才略为清醒。但纵目沧波,只见一碧极天,鹏飞鳌涌,鱼跃龙腾。

葛龙骧对这东海神尼觉罗大师极为敬服,听她这样一说,心中确实宽许多。

说也奇怪,那一声“阿弥陀佛”耳,葛龙骧心情立见宁静平和,不似先前那般烦

独臂穷神柳悟非见葛龙骧这副神情,业已猜他心中所想,但也无言可。只得把眉一皱,说:“男儿一诺千金,赶快暂且收拾起儿女情,拿几分英雄气概,去到东海觉罗岛,看看那老尼姑有何任务派。说不定对这黄山论剑关系重大,也未可知。时已无多,你还不快走!”

葛龙骧摇以对,觉罗大师问:“你以不存门派正邪的公平光看来,苗岭邴浩与你恩师涵青阁主人诸大侠及你姑母冷云仙的武功,究竟谁?”

觉罗大师听葛龙骧背后仍然称呼苗岭邴老前辈,未曾角轻薄,不由暗暗笑又问:“武林中人,莽莽一生,多半为了争‘名’争‘气’。黄山论剑正是‘诸葛医丐酒,双凶四恶黑天狐’等武林十三奇的‘名气’之争,谁也不愿意屈居人后。然则八

哪里有东海神尼觉罗大师答应派来接引自己的那只极大灰鹤踪影?

葛龙骧也不敢惊动,静坐相待。好久过后,觉罗大师双目才开,向葛龙骧笑问

原来东海神尼当初与他约定,是在黄山论剑这年的八月初一开始,派遣座下灵鹤,到这古鳌上,等候葛龙骧三日,一路之上,葛龙骧因为衷怀忧郁,无兴留连,竭尽脚程飞赶,竟然早到一日,今天正是七月月底。

往赴东海神尼觉罗大师之约的小侠葛龙骧,因路途不近,时日无多,他又心系黄山论剑,自然是拼命一般星夜急赶!但心之上的那一片情愁,却始终排遣不开。玄衣龙女柏青青亦喜亦嗔的亭亭倩影,绝世丰神,使葛龙骧百结愁断。黑天狐宇文屏号称当世第一凶人,心上人在她手内所遇所遭,简直令自己连想都不敢想上一想。如今遍搜不得,只有赶去往东海赴约以后,把整个希望寄托黄山论剑之上,看看冠冕武林的姑父母诸、葛双奇,可有什么回天之力,万一心上人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忍死须臾,等斩了黑天狐,报却侣双重仇之后,再行横剑殉情,以答红颜知己。

越飘越近,可看灰影确是一只大鸟。葛龙骧方在揣度莫非觉罗大师命灵鹤先期来接?那只大鸟业已冉冉飞落,约有七、八尺,丹灰羽。可不正是曾自觉罗岛负载自己翔空渡海,到浙江绍兴会稽山谒拜父墓的那只灵鹤?

“葛小侠,你可能猜贫尼要你千里远来之意么?”

葛龙骧在古鳌上伫立半日,未见鹤至,不由疑诧起来,但仔细一算日期,不觉哑然失笑。

莽莽人生之中,祝福无门,惟人自召,境遇往往顺逆参半。像葛小-这一类正少年英侠,平素只要善积余德,纵有一时凶险,摄气沐天庥,自有化解!倘偶因拂逆,过分忧心,却非内家上乘所讲究的澄心见,摄气葆元之呢!”

那只鹤,竟然好似还认识葛龙骧,对他延颈低鸣,状颇亲

跟随你师父。至于龙骧贤侄,我似乎记得东海神尼觉罗大师,不是要你在黄山论剑的前期前月,再到她东海觉罗岛一行,有事相托么?”

这时,波涛浴日,满海金红光辉,天已近黄昏。葛龙骧正准备找个地方,好好睡它一觉,略为休息这连日赶路疲劳,忽见东方遥天之中,与一片晚霞飘飘齐渡,飞来一灰影。

葛骧少年老成,从来不轻然诺,看黄山论剑之期,一日近似一日,心中何尝不悬念东海神尼旧约?但因这些日来,为心上人玄衣龙女柏青青及谷飞英师妹的安危问题,得神魂颠倒,分不清应该孰先孰后而已。现听龙门医隐一提,暗自盘算行程日期,再若不立即动,兼程疾赶,就要对东海神尼失信背约。不过自己一去,论剑正日极可能来不及赶回,万一黑天狐当真如言在该时对心上人下以毒手,岂非连那魂销断的最后一面全不能见?一时想得神,竟自角噙泪,对龙门医隐所问之话,未即答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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