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飞于五个月之前,曾在四海镖局中与老太君有过一面之缘,但目前的老太君,不但戴着面纱,而且也服过变音丸,所以白云飞竟一直也忖想不出对方的采历,而不得不有此一问。
老太君答道:“白老儿,如果我说‘凭你不配问’,那是过于轻视你,不过,目前还不到我公开身份的时候,所以,我虽然不说那种过于轻视你的话,却也不会告诉你。”
施朴泉冷然一哂道:“连‘狗不理’这一对淫僧骚道,都敢堂而皇之的公然出现,而你却反而蒙着面孔,难道你竟比这一对无耻狗男女还不能见人么?”
“四全和尚”苟百里,因声名狼藉,江湖中人都以真姓氏之谐音戏呼之为“狗不理”一如施朴泉之被称为“十不全”一样。
老太君那透过障面纱巾的目光陡地一寒,怒声叱道:“施朴泉,你再要口出不逊,当心老身一掌毙了你!”
施朴泉方自独目中厉芒一闪,云万里却摆手笑道:“施兄,请少说一句。”
接着,目光移注老太君道:“尊驾请说第二个理由。”
老太君沉声接道:“这第二个理由是:本教开坛在即,卧榻之侧,不容旁人鼾睡,所以在开坛大典之前,必须将对本教取敌视态度,而自命为侠义道酌人物,通通请出洛阳,徐丹凤既然以侠义道的领导人物自居,本教自当首先找她谈判。”
施朴泉首先冷笑一声道:“好大的口气,你凭甚么?”
老太君道:“武林人物,凭藉的当然是力量!”
云万里注目接道:“还有没有第三个理由。”
“没有了。”
“好!你划下道来吧!”
“不!”老太君也注目接道;“老身的本意是先礼后宾。”
这时,徐丹凤、冷寒梅、申天讨以及业已化装成另一副陌生面目的江月娥等人,也刚好走出大门,徐丹风并立即接口问道:“‘礼’怎样,‘兵’又如何?”
说话间,已如行云流水似的步上广场,俏立白云飞的身旁。
老太君老气横秋地注目问道:“你就是铁板令主徐丹凤?”
徐丹凤螓首微点道:“不错。”
老太君“唔”了一声道:“见面胜似闻名,铁板令主,果然像那么回事。”
徐丹凤自幼娇生惯养,出道后,即继承寰宇共尊的铁板令主,几曾受到过此等奚落。因此,闻言之后,不由俏脸一沉,美目中也进射出冷电似的寒芒。
但于四娘却抢着怒叱一声:“你是甚么东西胆敢对令主无礼!”
老太君冷哼一声道:“这就算无礼,无礼的还在后头哩!”
不等于四娘接口,目光移注徐丹凤道:“姑娘,你还是先了解一下情况吧!”
事实上,白云飞已将老太君的来意向徐丹凤低声复述,并且也快说完了。
徐丹凤寒着一张俏脸,静静地听完了白云飞的叙述之后,才目注老太君冷然说道:“本座已经知道了,现在,你答我所问!”
老太君故意漫不经心地反问道:“就是那先礼后兵的问题?”
徐丹凤点点头道:“不错。”
老太君“喋喋”的怪笑道:“这么简单的一司话,还要老身加以解释么!”
徐丹凤方自黛眉一挑,老太君又立即接道:“姑娘,莫发小姐脾气,且请平心静气,听老身一言,可好?”
火爆性子的于四娘铁拐一顿,抢先怒叱道:“有屁快放!”
老太君冷笑道:“于四娘,你最好是安份一点!”
徐丹凤连忙向横眉怒目,急待发作的于四娘摆摆手道:“姥姥,听她说下去。”
老太君语气显得颇为平和地接道:“姑娘,施朴泉本是应本教之礼聘而来,他,不单食言背信,投靠姑娘,并且还杀死本教人员,如果姑娘与老身易地而处,你能放过他么?”
徐丹凤正容答道:“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施大侠能悬崖勒马,弃暗投明,这是很可贵的举措,如果本座与你易地而处,那我深深反省之后,也将起而效法…”
老太君笑道:“姑娘怎么反而向老身说起教来!”
徐丹凤微微一哂道:“那就等于是本座失言吧!好!请说下去。”
老太君微一沉吟,才注目问道:“看情形,姑娘是不肯交出施朴泉的了?”
徐丹凤笑了笑道:“你想我会么?”
老太君道:“那么对于请姑娘退出洛阳城中一节,是更不会接受啦?”
徐丹凤娇哼一声道:“这还用说嘛!”
老太君沉声接道:“老身重复一句,请姑娘多多三思!”
徐丹凤冷笑道:“这就是你说的‘先礼后兵’中的‘礼’?”
老太君点点头道:“不错!只要姑娘承诺退出洛阳,交出施朴泉,本教开坛大典中,姑娘当是本教首席贵宾,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