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咬咬手指,证明不是梦,他也并没死去。
他检查随身携带的物件,一样也没少,连前天晚上夺自敌人手中的那一枝青钢长剑,也好好地放在茶几上。
困惑莫名中,他打开房门,将店小二叫了来,经过一番问答,他已大略明白自己是被好心的人救上岸,并送到客栈中来了。
但他也仅仅知道那位好心的老爷子是一位药材商人,此刻已赶去上关,据说要到后天才回来,并请店小二转告他,要他在客栈等他。
问明这些经过之后,他楞住了。
此刻,他已知道自己是住在大理城中,而大理城就在洱海边上,这附近,正不知有多少莫名其所以的敌人,要擒获他才甘心,他能在这虎口中等下去么?
如果不等,那位对他有过救命之恩的“老爷子”处,又如何交代呢?
有道是:“受人点水之恩,当涌泉以报。而那位“老爷子”却是对他有过救命之恩,他能这么不辞而别,一走了之么?…
就当他犹豫不决间,隔壁房间中却传来一阵粗犷的咆哮声,还夹杂着微弱的呻吟,与少女的饮泣声。
小明不由地微微一楞间,只听那粗犷的语声低叱道:“装死,哭,就能解决问题么?”
另一个女人语声微弱地道:“胡大人,我…已经走投无路了,你…你逼死我们母女,又有甚么用…”
那粗犷语声道:“哼!逼你,我一生心血,尽付东流,难道就这么罢了不成!”
那微弱的女人语声道:“胡大人,并不是我有钱不赔你,而是实在没有钱啊!”那粗犷的语声道:“我知道你没有钱,但你有人,这么一个黄毛丫头,抵五万两银子,难道你还吃了亏!”
那女人几乎是以哀求的语气道:“胡大人,求求你…积积德…”
那“胡大人”一拍桌子怒叱道:“混帐!你这是甚么话!”
那女人咽声道:“胡大人,这丫头才十六岁,而您…却已快六十岁了,这…怎么可以呢?”
小明方自听到剑眉一挑,那“胡大人”又嘿嘿地阴笑道:“既赔不出钱,又舍不得丫头,好,我不勉强你,不过,我,不好听的话说在前头,如果,你痛痛快快地交出这丫头,我还可以认你这一位亲家,否则,如果三天之内不交出钱来,我只好报官处理,到时候,这丫头还是得交给我,可是你这位亲家,嘿嘿…可就不会有人承认你了!”
那女人没再答话,只发出一声无助的幽幽长叹。
只听那少女嘤嘤啜泣着,断断续续道:“娘…您…您就…答应了他吧…”
那“胡大人”阴阴地笑道:“对!还是丫头乖,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只听那微弱女人语声,泣不成声地道;“苦命的…孩子…娘…怎能忍心…”
听到这里,小明霍地站起,怒叱一声道:“这是甚么世界!”
他这一勃然大怒,不由吓得店小二一个哆嗦,结结巴巴地道;“公子爷…您…?”
小明似乎已自觉自己的失态,不由强抑心头激愤,平静地问道:“隔壁住的是甚么人?”
店小二道:“隔壁住的是一对母女,说来,既可怜,又可恨…”
小明蹙眉截口道:“这话怎么说?”
店小二讪讪地一笑道:“这一对母女,据说来自成都,那位姑娘的父亲,是成都城中一家镖局的局主,三个月前,为了承保这位胡大人一笔价值白银十万两的镖,结果镖失人亡,倾家荡产,也只能赔出一半,万般万奈中,只好千里迢迢,投奔这儿那位局主生前一位八拜之交的盟兄,希望那位盟兄能义伸援手…”
小明的星目中神光一闪地截口问道:“是否那位八拜之交的盟兄不念友谊,不肯…”
店小二谄笑接道:“那倒不是,公子爷,那位盟兄已于一年之前迁到关外去了,这一对母女,投亲不遇,而老的又因旅途受了风寒,竟然病倒了。”
小明轻轻一叹道:“屋漏又遭寒雨,那位胡大人又逼着要钱,想来也真够可怜的了。”